子,遲到一鼓時刻就他孃的關門?”
“找死是不是?”
王抗幾個人確實是橫行慣了,進門之後,就又踢又打,將那幾個普通的營兵踢打在地上。這些營兵也是被人欺負慣了,被打的時候就默然抱頭,根本不敢有反抗或躲閃的念頭。
在他們打人的時候,惟功在前,張用誠等人跟隨在後,馬蹄得得,鐵甲鏘鏘,一直趕到營門處。
惟功也不出聲,只冷眼打量著王抗等人。他當然也知道這幾個慘綠少年的底細,心裡已經有了決斷了。
“你就是張惟功?”
王抗雖然年輕,但身子已經玩虛了,踢了幾腳就累的不輕,昂著臉打量著騎在馬上的惟功,冷笑著道:“聽說你下令不至者就開革,爺們給你這個面子,已經到了,你沒話可說了吧?”
聽到這話,王元慶和王世威幾個兄弟都是哈哈大笑起來。
“關上營門。”
惟功沒有理他們,相隔十餘步,他直接對營兵下令,不叫人轉達了。
那幾個營兵被打的鼻青臉腫,卻一點怨恨的神情也不敢顯露,連忙爬了起來,將營門緊緊關上了。
營門雖閉,外頭的人卻沒有走,過千人趴在營門柵欄上,饒有興味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閉門之後,惟功才對王抗等人道:“你們適才砸門時,是不是已經三鼓了?”
“說什麼呢?這誰聽清了。”
王抗是打定主意來鬧事的,他們幾個背後倒不是勳舊,而是朝廷中的某個大人物,是除了張閣老外最有實力的大員,有這個人和其背後的黨羽支援,不要說張惟功,就算是再厲害一些他也敢碰。
“適才是不是三鼓?”
“回大人,是三鼓。”周晉材也知道了惟功的打算,眼前這夥少年都是深知惟功的秉性和手腕,都是十分興奮,周晉材大聲答著,眼裡透出凜然殺氣。
王抗幾個也感覺到一絲異樣,下意識的聚集在一起。
“三鼓不至,已經是違反軍令,擅砸營門,更是視本營為無物耶?”惟功轉過頭,問張用誠:“通事官,按軍令,該如何?”
“斬!”
“拿下!”
惟功暴喝一聲,周晉材和佟士祿兩人已經往前衝去,王抗等人下意識就抽出自己的刀來,但當他們看到那個黑臉少年眼中顯露出殘忍的光彩時才感覺到後悔,但後悔已經遲了。
看到這幾個人抽刀,周晉材興奮的大叫一聲,手中鐵鏜往前一戳,三股叉直透王抗的胸口,直接穿透了過去,三股叉尖帶著幾縷鮮血從王抗後背插了出來,看到這樣的情形,校場上過千人幾乎是同時倒吸一口涼氣,很多人的頭髮都倒豎起來。
京城上次有兵訊警報還是隆慶年間的事,這些少年都還不記事的時候,這些年一直風平浪靜,況且就算有仗打也沒有出動過京營,這些少年恐怕連雞也沒殺過,除了到菜市口看殺人的心理有毛病的人之外,很少會有人在京師見到殺人,看到這樣的場景,毛髮倒豎就是正常人的反應,有一些膽子特別小的還在發抖。
馬世龍也是倒抽一口涼氣,他沒有想到竟是如此的場面,他以為惟功會下令拿下人來打軍棍,最多是插箭遊營,誰知道是二話不說就下令殺人!
眾人嚇了個半死,周晉材卻是意猶未盡,他將手一抖,王抗已經被他挑在半空,此時人還沒有死透,手足還在拼命掙扎,過了一會兒之後,王抗在鏜尖上抖動了一下,就此不動了。
看到這樣的場面,有一些膽小的居然嚇哭了,還有人下身一陣發涼,竟是嚇尿了褲子。
在周晉材挑起人的同時,佟士祿一斧砍飛了一顆人頭,其餘各人都是手起刀落,或是斬下人頭,或是直刺心窩,如電閃雷鳴一般,待眾人從周晉材的鏜尖上回過神來時,營門處只有幾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全部梟首,掛在營門處,以為來者戒。”
惟功今日已經下定決心要大開殺戒,凡有鬧事者,一律殺掉,他已經決心在京營做出一番成就,這個幼官舍應該是自己起家的基礎,這一份基業一定要打好根基,誰鬧事他就會殺誰。
五具無頭屍體被拉了下去,但血跡斑斑,轅門處掛著五顆面目猙獰的人頭,惟功橫槍在馬,對著所有人道:“現在還有誰敢頂撞本官,不服軍令的?”
所有人都不敢出聲,整個校場寂寂無聲,惟功滿意地一笑,大聲道:“開始點卯!”
“是!”張用誠大聲答應著,同時舉起名冊,開始大聲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