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的行政負責人之一,位高而權重,在此時布政使還有一些實權,參政已經等於是閒職人員,只是在地方升遷轉序之內流轉,真正的實權現在已經在巡撫和各道手中。
但無論如何,參政總是高階文官,隨時能轉為巡撫或入朝為京卿,王學書敢當面氣定神閒的指斥李如松,底氣便在於此。
“你,你要做什麼?”
但事情的發展,卻是出於王學書的意料之外。
李如松沒有說什麼,只是站了起來,慢慢捲起自己的袍服的袖子。
他可是從童子時期就習武,打熬的一身好力氣,兩隻拳頭如鬥般大,手力一發,青筋暴起,兩臂的肌肉明顯凸起,看起來十分的駭人。
王學書等人一驚,許守謙剛剛撫須不語,此時忍不住皺眉道:“李總兵官,難道你還要打人不成?”
“打的就是這廝。”李如松傲然道:“不過是個三品參政,卻當面指斥於我,若不好好揍他一頓,人人皆以為我李某是可欺之輩了。”
說罷便是要上前揍王學書,王學書嚇了一跳,李如松的拳頭看起來可不是耍的,要是在這裡被揍了,疼痛不說,這臉面也丟的乾淨,只能辭官了事。
當下趕緊讓開,許守謙面前的一群撫標將領也是趕緊圍上來,七嘴八舌的勸說李如松不要動手。
“真是荒唐,胡鬧!”
許守謙眼看不是事,鐵青著臉站起身來,跺了跺腳,也不看操了,拂袖便是下了校閱臺。
“得,我們也走。”李如鬆放下袖袍,一臉無所謂的對自己的伴當們笑道:“回去打馬吊,晚上烤只黃羊喝酒。”
“大哥,”從廣寧趕到宣府隨著李如松的李如樟道:“這一回怕是種禍不淺。這幫子文官,一定會想辦法彈劾。”
“不怕的。”李如松呵呵一笑,神情輕快的道:“我這是故意的,京裡要出亂子,水太深了,咱先犯個小錯,了不起罰個俸啥的,咱李家到底還是遼東屏障,皇上心裡有數,不會怎麼著的。”
“可現在有遼陽鎮了……”
“不怕。”李如松眼裡也出現了陰狠之色,他輕輕屈了屈手指,微笑道:“這根刺,遲早會被拔出來的。”
……
……
“皇兒,汝弟大婚在即,準備如何了?”
慈聖宮中,李太后放下手中的蓋碗,微笑著看向萬曆。
這“老太太”,基本上已經萬事不理,但宮中的事情還算是一把抓,平時除了禮佛,最關切的就是萬曆的子嗣問題,當然,現在這段時間,宮裡上上下下的議論熱點和這位太后的關注點,就是潞王的大婚典禮。
“前日已經下令戶部,取黃金三千八百六十九兩,青紅寶石八萬七千塊,各色珍珠八萬五千顆,珊瑚珍珠兩萬四千八百餘顆,今日管內庫的人來同兒臣說過,黃金並珍珠各項,已經入了內庫,隨時能夠撥用。”
“唔,還有他的開銷用度呢?”
前年萬曆為了拉攏母親和安撫弟弟,給潞王定了儀衛和在京的開銷俸祿,但潞王眼看就要之國了,大婚之後,必定離京,萬曆心裡也是明白,母親要在這最後時刻,替弟弟爭取更多的東西。
他想想心裡也是暢快,自從他登基為帝,這個素有賢名的弟弟就是他的芒刺,令得他寢食難安,特別是廢立風波時,潞王有強烈的奪嫡意願,只是馮保被廢,張居正被阻,張惟功在宮門前的那一亮相,使得群臣啞然,太后也沒有辦法,此事就此作罷。
萬曆的皇帝之位算是保了下來,但對弟弟的那一點點最後的親情也是徹底消失,變的無影無蹤。
兄弟二人在宮中也時常見面,在母后面前,兩人也是兄友弟恭,但出了慈聖宮,潞王絕不會去乾清宮,萬曆也從來沒有私下召見過這個弟弟。
天家無私,萬曆已經深深明白了這個道理。
不過現在萬曆還是很大方的,這個一直給他製造麻煩的弟弟就要離京,然後在他的王國被當成一個囚犯來看押起來,當地的官員,王府長史們肯定知道皇帝的心思,潞王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必須符合規範,說是親王,其實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囚徒。
李太后肯定也明白這個道理,她的愛子就要離去,然後這一生再沒有見面的機會了,說是生離,其實也是死別。
在英宗時,親藩還能自請朝覲,在先皇和母妃死時還能請至京弔喪,在英宗皇帝之後,為了杜絕麻煩,在文官們的建議下,後世的皇帝取消了朝覲和弔喪制度,親王自之國之後,一生不準離開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