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來請。”
雒於仁還要爭,其餘三人都道:“李兄雖然少貧,但現在其兄在鎮軍已經做到千總,一年數千金的入帳,李兄一年也有幾百金可得,這是一個大財東,我們不要和他客氣了。”
一年數百兩白銀的收入,雒家雖有幾百畝地,一年也就三四百兩的收入,還得刨去各種開銷支出,所剩下的不過數十兩而已,李甲還很年輕,又沒有什麼拖累,一年幾百兩的純收入,倒確實是一個大財東了。
“遼陽一個千總一年數千金可得?”雒於仁倒是發現眾人話語中的特殊之處,當下只覺十分驚異。
“就是適才說的入股股息,千總數千金算什麼,遼陽鎮一個普通的炮兵伍長,一月四十兩,夏天發西瓜細布涼鞋,冬天發厚布棉花炭火,一年五百兩以上總是有的。”
“我的天,”雒於仁驚道:“這得多少銀子!”
李甲很自豪的道:“本鎮財力,恐怕是甲於天下了。”
“人都說英少國公長袖善舞,是天下第一善於理財賺錢的人,今日聽聞,果不其然。”
此時鄰桌一個青年舉子也忍不住接了話,並且往這一桌走過來。
此人長身玉立,面容白皙,兩眼炯炯有神,鼻樑高挺,眉目疏闊,兩腮和下馬上幾縷鬍鬚,雖不長,卻也有十分飄逸之感。
當時計程車大夫,均以飄逸出塵為榮,寬袍大袖猶有不足,家居時每常喜歡穿著道袍,眼前這位穿著的是一襲青袍,但飄逸之態,卻是多年修習的道人一般。
“在下方從哲,”走過來的青年指一指身後另外一箇中等身材,板著臉十分拘謹的青年,笑道:“那位是葉向高葉兄。”
“方兄,葉兄。”
都是趕考的舉子,大家相見如故,當下約定還是李甲做東,一起往外走。
邊走邊行,方從哲風度極佳,也很健談,對遼東眾人笑道:“在下是隸籍錦衣衛,葉兄是福寧衛,說起來大家都是軍戶,今日倒是巧了。”
軍戶每年考進士的人數不定,多時有三成,少時只有一成兩成,今日這店中一共才七人,倒有六個軍戶出身的舉人,倒是真的難得一見的奇景。
眾人聞言都笑,雒於仁也笑道:“偏偏在下是一個外人了,還望諸兄莫要排擠啊。”
這個陝西佬脾氣倒是有趣,十分耿直,也很健談,眾人都很喜歡,一邊說笑,一邊商量定了,往一座大酒樓的方向步行而去。
杜禮對葉向高和方從哲都很好奇,這兩人,葉向高沉穩大度,方從哲滿臉靈秀之氣,一看就知道是一等的聰明人,而且,談話時也是能感受到兩人都是言語不俗,博聞強記,這樣的人才,在遼陽一地是見不著的,特別是兩人其實都是官宦之後,葉向高的祖父輩就是官員,軍戶其實只是一種身份,不象杜禮等人,真是從最下層掙扎上來的。他不覺有些好奇,問道:“二兄是寄居在京,多考一科,還是今科剛至?”
“其實我們該去年正科來考,不過,都因為一些小事耽擱了,又想著今春還有恩科,索性就是年後趕了過來。”
方從哲雖然是隸籍錦衣衛,但是和錦衣衛真是兩碼子事。錦衣衛中辦事的人,可能就是喇虎幫閒,穿著校尉服也沒有錦衣衛的衛籍,真正有衛籍的,幾百年下來了,幹什麼的都有,倒不一定在錦衣衛中效力。
錦衣衛從成立開初到現在,極盛時十六萬人,少時也有萬八千人,哪能都是校尉力士?多半是如方家這樣,各自營生,做什麼的都有了。
第627章 翰林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去,走了一刻功夫,卻見前頭一大群人擠在一起,吵吵嚷嚷,十分熱鬧的模樣。
“走,看看去。”雒於仁最喜歡熱鬧,若不是舉人身份,反象個任俠使氣的輕俠。
眾人和他相識才半個多時辰,但已經有一見如故的感覺。此人要去瞧,眾人無可不可,當然也是跟著。
說起來這七人還真沒有什麼不敢去看的,會試在即,這七人再衰也得有一半會考中成為官員,新科進士光環加持,百邪不侵,還真沒有什麼事叫他們害怕來著。
相隔不遠,幾步就到。
再近一些,便能聽到吵鬧的聲響。
原來是一群湖廣過來的客商被官店的人拿了,硬要住店,所帶貨物,不準自己販賣,只准放在官店代賣,另外,亦不準住入私店,只能住這個官店,住宿費用,超過私店十倍以上。
這些客商如何肯依?他們辛苦販賣貨物,是將江陵一帶的土物沿著新野南陽再到開封,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