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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部分

都抱有深深的敵意,東林黨成立的宗旨,還有這個黨派的人員構成天生就是和遼陽不對付,也就是遼陽和江南的利益彼此牽扯,越來越深,現實的利益糾葛使得東林黨的後方地盤已經與遼陽彼此難分,若非如此,朝中那些年輕氣盛的東林黨文官們早就集中火力對付張黨或是在輿論上對付遼陽了。

顧憲成的前車之鑑使得不少人對遼陽之事緘口不語,都是害怕那種經濟戰的手段落在自己頭上,丟官他們是不怕的,了不起回家當士紳講學,做個名士一樣舒服,但若是丟官之餘還被打壓排擠,家族生意受損,那眾人便接受不了了。

這般釜底抽薪的做法在私底下方從哲和葉向高議論過好幾回,都說是神來之筆,不過不管怎樣神來,趙南星等人對遼陽的敵意卻也是越來越深,葉向高很是擔心將來會有到決裂的一天,以他的身份,說一句“這倒也是”便是十分不易了。

“遼陽的趣事倒也不是完全的吹捧,你聽我說……”

方從哲沒有過多顧及葉向高的態度,他的臉上洋溢著笑容,開始聲色並貌的向葉向高說起遼陽的趣事來。

“說起來這事便是李植和羊可立,江東之這三人搞的花樣。他幾人到遼陽日久,當了教授,各自搬取家小到了遼陽安家,別處都立身不得,遼陽那邊倒是兼收幷蓄,張平虜向來講究什麼百家爭鳴,說是道理越辯越明……嗯,扯遠了,總之這三人是不安份的主,十幾日前糾合一幫子教授,聯名上書,請張平虜到遼陽大學堂講學。”

“哦,這倒也是捧臭腳的慣技之一了。”葉向高見怪不怪地笑道:“各地的書院,也常有請地方父母官講學的事情,不論是理學還是陽明心學,都有這般經歷。”

當時在張居正禁燬各地書院之前,大明的學術自由的寬容度還是很高的,陽明學派不乏一些與舊儒學對立的東西,甚至對孔夫子這尊大神也有頗多不敬之處,理學一派為了打壓,不乏使用盤外招的手段,比如請大吏到理學為主的書院講學,造聲勢,召集境內計程車紳學子一起來聽講,以官威凌迫加在學說之上,也算是中國學術的一種傳統,從焚書坑儒到漢時罷黜百家,除了春秋戰國時各家都可自由傳播學說之外,大一統的中國王朝在學術上向來是保守的。

李植等人,聽了惟功的權力論一說後,鼓動了大批受到啟發和震撼的教授學者,一起請惟功到大學堂講學,無非就是覺得可以投其所好,由惟功這樣的強勢身份推行自己的學說,大學堂中,自然而然的就是可以強迫推行。

原本是想著一拍即合的事,誰知道竟成了“趣聞”。

“怎麼了?”葉向高看看那邊,笑問道:“難道平虜講學時出了什麼岔子,有人不開眼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不成?”

葉向高其實也看過權力論,對其中包含的道理也很贊同,只是惟功的話畢竟是一些平實的道理,暗藏著最高上位者對權力平衡和分配的一些理念,這畢竟不是真正的學問,儘管其實這話一般學問高深的人想破腦袋亦想不出來。但學校講學畢竟不能與一次尋常的談話相比,如果有不開眼的真的出來和惟功總兵官討論學問之事,當時又不能叫將士把那人叉出去,恐怕就真要把一樁盛事弄成“趣聞”了。

“不對啊。”葉向高又道:“李植等人雖然小人,不過心機過人,這般事應該事前考慮過,否則不是將馬屁拍在馬蹄上,何苦來。”

“平虜根本就沒去。”

“嗯?”

“李植幾個,碰了大釘子。平虜看了聯名請願,直接就拒絕。李植幾人還道平虜是謙虛,又上一次聯名書,這一次平虜將各人找到總兵官府邸,當眾說本官亦不過就是識字,有一些雜學,真正的學問是沒有的,汝等叫本官去講學,汝等能操刀去給病人動手術麼,能正骨麼?醫生能去給學子們講聖人學說麼?殺豬的能觀天文編曆書麼?凡事各有專精,本官在理民治軍上自有眾人認可的才幹,亦有一番自己為人施政的思索,但叫本官去學堂講學問,這豈不是叫醫生講學,學者正骨這般荒唐?”

“平虜真是這麼說的?”

葉向高眼中露出震驚之色,長久難以從莫名的情緒中掙脫出來。

中國向來就是官本位的國家,雖然現在當官的肯定是要有學問,縱不是進士亦是舉人大挑,或是國子監裡的貢生方可,最少也是讀了一肚皮書的,是以每個當官的都當自己也是學者,倒也沒錯。雖則當官的與真正皓首窮經的學者還是兩碼子事,但哪個進士出身的願意承認自己學問很差?但有講學機會,那是輕易不會放過的。

便是皇帝和貴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