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懸在半空,覺得有些可惜。
“解決磬犬了?”聲音悶悶從被子底下傳來。
他輕笑,“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解決。”
他這會兒,可還是連那東西的影子都沒找到。
再說,莫禾只說磬犬往了此處,又不一定那畜生便必然會滯留在此,對於那個人的話,柒寒也太過信任了,令人不快。
“哦。”
不仔細聽都聽不到的應答,鮮見著聲音的主人又要睡去,櫻燎趕忙一把將那被子掀了起來,寒氣襲來,只著了單衣的柒寒被凍了個激靈。
“你作什麼!”幾乎是一瞬間的清醒,柒寒忽的一下坐了起來,一把從櫻燎手裡扯回被子。動作倒是靈活,可惜人還是迷糊的,搖晃著要跌下床來,還是借得櫻燎一把手才坐正。
櫻燎笑笑,不與他爭辯,端了個盤子到柒寒面前,“你都睡了多久了。”
剛出爐的鳳梨酥。
也許柒寒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對於這種形形□的小糕點,自己是連一點抵抗的能力都沒有的,或者,哪一天被指出了,他也不過輕巧的回一句“要抗拒力作甚?”自然全無認真思考之意。
見了眼前冒著熱氣的東西,他先是一愣,又看見屋裡新添的火盆燃得正旺,隨即居然抬手拍了拍櫻燎肩膀,用著一副器重的口氣道了句,“你,表現不錯。”
櫻燎沒能笑出來,自顧自想著柒寒性子多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手裡託著的東西被人端走,柒寒靠著床欄慢慢吃著,末了還不忘讓剛被自己器重完的櫻燎太子遞杯茶水。
“這什麼?”
正吃著,櫻燎不知從哪裡掏出來個東西,用黑色帕子包著的一小截血肉模糊的,似乎是人類小指的東西,柒寒掃一眼隨即嫌惡的撇過頭去。
算是給人看過了,櫻燎手又一抖,東西變不見,他笑著靠到床欄上,挨著柒寒,“你可別小看這東西,可是我從城外五里地的那個村子裡頭,花了大力氣找到的。”
“找到什麼?半截手指?太子殿下能耐可大了。”
吃完東西,隨手將盤子擱在一旁,柒寒滿不在乎的抖了抖被單起來,跨過擋在外側的櫻燎到床下去,背對著櫻燎把睡懶散的衣襟攏好。
受了柒寒冷嘲熱諷,櫻燎倒沒什麼不適,往裡挪一點,挪到方才柒寒躺過的那處,還有溫度留在那裡,他本人很是適用,於是心情甚好的扭過頭去打量柒寒整裝,“那村裡面,除了這小截東西,可是什麼都不剩了。”
頓了一下,柒寒轉過來問他,“你什麼意思?”
“就這個意思,”他在外頭吃了一夜的風,好容易找到這麼丁點兒東西,得好好尋摸著從柒寒那兒要點什麼,“那磬犬被關了這麼久,出來可是好大的胃口,從牲口到老百姓,一樣都沒落下,全吃了個精光。”
柒寒皺眉,這樣的回覆真真不讓人愉快。
他本來還指望著有點兒什麼偏差,讓那東西先往著別處去,照這樣看來,只怕要正面對上了。雖然有櫻燎打著幫手,但只怕那人又幾時變了卦去,反倒成了肉上刺,這回自己沒個十二萬分的精神,大抵是做不妥帖,沒準就是那所謂的不成功便成仁罷。
這麼想著,他又換上一副悠閒的面孔,“這麼想來,磬犬倒真如莫禾所言,來了此處,只是食得人身無數,不是反倒跌了他的身價?”
在妖界處事之時,對於這個狗頭的妖怪,也並非沒些耳聞,自命不凡的妖怪,是以看人為所求醜態百出為樂,道自己與只知吃人的妖怪不同,在人界時,常常冒了神明之名,與人類做下允諾,卻又每每出爾反爾,在將人戲耍盡興之後,終將與自己立下約定之人吞噬。
“兔子也有咬人的時候,他這會兒剛被放出來,妖力不足,擔驚受怕,又恐被捉回去,自是拼了命的要恢復元氣,哪還顧得上這些。”
“你這麼覺得?”
雙手墊在腦後,櫻燎半倚在床上,眯著眼睛就要睡去,隨口答他一句,“難道不是?”
望一眼外頭的天色,日頭正好,清明掛於正中,便是再要尋摸些吃的的時辰。
柒寒就在房內進了午膳,那之間,兩人沒有講話,櫻燎閉著眼,他自也懶得去猜測那人是否已經睡著,還是單純的疲於兩人無趣的對話。
其實疑問不只一點,只是柒寒覺著即使問出了口,櫻燎也不見得會回應他。
他現在獨自走在街上,櫻燎被留在了客棧的床榻上沒有跟來,眼前來來往往盡是些小商小販,松菇躲在他肩上,蓬鬆的尾巴搖來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