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笨,又怎麼了?!你這個瘋子,我怎麼知道你要我給你什麼話啊?”
於是,兩個成年人開始異常幼稚地對吼起來。
“早知道你是這樣的鐵石心腸,我就該毫不猶豫地將生米煮成熟飯!合歡散,情人語,百春露,自解衣……你喜歡哪一種?!”
“什麼合歡散……你??你這不知害臊的大色狼,孟浪之輩!!!”
“你管我!我就要你一句話!今晚,你非給不可!”
“你要什麼話啊?瘋子,走開啊,別靠近我!”
“把你那兩把該死的刀放下!你信不信,在你拔刀之前,本公子至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自己脫衣服!”
“你――”靖蘇再也說不出話來了,扭過頭不去看他。兩抹罕見的紅暈爬上雙頰,倔強的美眸裡竟慢慢地浮起一層氤氳。
她的心好亂,當初孤身一人闖入塞北,刺殺鬼姬時都沒有這麼慌亂無措過。
以往總是她冷語相向,今晚,被他這樣威脅恐嚇,不知為何,心裡感覺委屈極了。但她向來冷血強硬,斷是不會這般輕易落淚的。
端木宇卻恰恰看清了她眼中的水霧,心尖陡然一顫。稍微清醒後,聲音已軟了半分。
“哭什麼哭?!失戀的又不是你!”
靖蘇沒聽懂,只哼了一聲,“我靖蘇打從九歲進向晚樓開始,已不會再哭了。”
霎時間,端木宇心頭酸澀,不由得升起一陣憐惜。想要擁她入懷,然而身形只是一動,瞬間換成一甩衣袖。
她既無心,他哪有資格?他恢復了面無表情,轉身出屋。
“罷了,你明日就離宮吧……原只是我,一廂情願。”
夜已近三更,端舟閣一陣爭吵後,便是一場蕭條的寂靜。
月漸漸西落,除卻廊下幾盞風燈微亮,四處一片濃濃的墨色。端木宇緩緩地走在花間小徑,每一步都透出一種無力和頹然。
霧水沾溼了那襲青衣,他恍恍惚惚,已走到別水苑前。
小寶寶又鬧了,響亮的哭聲從屋裡傳來,在寧靜的夜裡特別溫暖。
黛蜜和恆瞬間被吵醒了,隱隱約約聽聞他們溫柔的哄聲,時不時地夾著幾聲無奈而甜蜜的笑語。
唉……端木宇面色愈發黯然,遂轉身往回走……
他毫無睡意,想著明日那個女人就要離開,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沒想到,他這一年對她的好,竟在她心裡佔不了一點點位置。
不甘心!他用力地踹向一旁的花叢,低咒一聲:“該死!!!”
他更無力了,蔫蔫地沿著長廊走回自己的閣樓。走了十幾步,卻又猛地轉身,往端舟閣快步走去。
在她走之前,看最後一眼吧……
他這樣卑微地想著,走到庭中的時候,卻驀然僵住了身形。
清輝滿地,夜風輕輕吹著那一襲黑衣勁裝。靖蘇僵硬地站在他跟前,白皙冷豔的面容竟似十分別扭。
風撩過她屢屢黑髮,胸脯微微起伏,像是十分緊張。這個向來冷絕的女子竟絲毫抑制不住眸中的驚訝,慌張和甜蜜。
“你……一廂情願是什麼意思?”
廊燈下,那張臉美極了,如同一朵驚豔的曇花慢慢地綻放在這墨一般的夜色裡。
目光落到那兩片桃花色的臉頰,他心裡“轟”得一聲,彷彿有什麼在砰然開放。
見端木宇不說話,靖蘇似是有些急切。低下頭,忐忑不安地撫弄腰間的短刀。
“你要是想對我好,就,一輩,一輩子好下去……不要時不時地像今晚這樣……發瘋。”
空氣靜默了半響,腳步聲近,頭頂響起極輕極輕的問話:“你什麼意思?”
她不由得退了兩步,“什麼什麼意思?”
“但願你的意思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他呼吸一濃,聲音裡有了笑意。
“我……我配不上你!”她又有些猶豫。
果然,端木宇又火了,“他媽的,配不配得上我說了算!”
“可我……”
他輕輕地擁過她,將那僵硬的軀體一點一點地揉進懷裡,極盡溫柔。
“跟著我有什麼不好?本公子風流倜儻,至少不會汙染你的眼睛。醫術還不錯,你身上那些舊疾傷疤全部都可以交給我。有我護著你,江湖上還有誰敢找你晦氣?還有啊……我有的是錢,你替人做事做了二十幾年,以後,你隨時可以讓別人替你做事,不好麼?”
他緩緩貼近她的髮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