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的都敢對我下手,手腳挺利索,不是頭回幹了吧?”大兵問。
“都出來混的,誰沒捅過兩刀,捱過兩刀……我是犯傻了,他們說,你腦那個了,根本不認識人,好下手的很。”馬峰戰戰兢兢道。
“所以你就想掙這錢,我這腦袋值多少錢?”大兵笑著問。
“一……一百萬……”馬峰緊張道。
“哈哈……傻逼,你要少了。”大兵起身,叫著拉水管,逼著這貨脫光,然後水管嘩嘩一衝,吧唧,一堆破髒衣服往他面前一扔,等穿上之後,活脫脫地也成了一個民工了,大兵把他的錢包拿出來,一個身份證,一百塊錢扔給他道著:“從這兒往南,五公里,火車站,晚上有趟車,自己搭車走……你可以報警,無所謂,那玩意不知道得把誰釘著……你也可以溜,就當老子放你一馬……或者你可以辦點事,回去通知一下郭金榮,就說你這倆兄弟都被我扣這兒了,讓他想想,給我多少錢合適,能辦到嗎?”
“能能能……”
“那滾吧,不送……”大兵道,連手機一起扔給了他。
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脫身了,這位一瘸一拐,拼了命地往工地外跑,那速度,竟不比一個正常人稍慢半分。
對呀,這得逃命,嚇死個人了。
剩下的這倆就沒有優待了,被一干民工挾進樓裡,扔在沒封口的地下室坑裡,本來就行動不便的,大兵還手黑的找了根八號鐵絲,把兩人手綁著,腳拴在一起,直到確定很安全了,這才坐在口子上,打著手電筒,看看兩人失魂落魄的眼睛。
渾身都是混凝土,還就只能看眼睛,大兵看著看著,本來是裝威風的,可不料先把他自己看樂了。
餘眾被盧剛屏敝回工棚了,這位工頭很是有眼色,知趣地遠遠躲著,不去偷聽對方私怨。
“長夜漫漫,二位說句話啊……我先說,誰知道蔡中興在哪兒,我立馬放人,賠禮道歉加上送路費。”大兵道。
沒人吭聲,大兵晃晃手電筒,那兩人已經神情萎頓,一身混凝土開始凝固了,那滋味肯定不好受,再過一會兒,那衣服和褲子都將是硬梆梆的,憋死人呢。
“來個簡單點的,你們誰知道,是誰拍了老子一黑磚,我也放人。”大兵道。
“你說話當真?”張向東問。
大兵聽出來了,是和他通話的這位,應該是領頭的,他道著:“已經放了一個了,還能有假,總不能老子一毛錢沒落著,背上你們三條人命吧?不過別蒙我啊,弄死你我可能得猶豫猶豫,可整殘你們,老子眼皮都不眨一下。”
“對不起,你這麼問,我可不敢說了。”張向東道。
“玩我?信不信我讓你想說都開不了口了?”大兵陰森森地道,這話配上這環境,讓人聽得毛骨怵然。
那位叫張向東的思忖片刻回著:“這行大部分都是栽在自己人手裡,我不在場,不知道是誰,不過那天是郭哥、郭金榮和你一起去的,按理應該有個司機和押車的,肯定在半路上等,是誰就不可能讓我們知道了……我們這行規矩是不多問,也不多想,知道的就這些。”
“那就是郭金榮嘍?”大兵狐疑道。
“顧總,你原來的位置可比我高啊,你的事,我們怎麼可能知道,再說你放小馬走,這有問題啊。”張向東道。
“什麼問題?”大兵問。
“能派出來的,都是知道的不多的人,您覺得郭哥,會救我們這號知道不多的人嗎?小馬那孫子,我估計他都不敢回彭州。”張向東道,似乎質疑這個腦殘的作法。
“也對啊,看來這行關係沒那麼鐵嘛,你還賣命?”大兵笑著問。
“只要給的錢夠多,你不照樣也賣命?栽了算自己命不好,你看著辦吧。”張向東道。
這是個死硬人物,老炮了,一橫下心來就是光棍一條,大兵提醒另一位道著:“嗨,那位,李鵬進?說句話啊,以前幹什麼的?咱們關係怎麼樣?”
“司機,以前你都不正眼看我一眼……再往以前,哥是蹲大獄的,顧總你夠狠,我們認栽了,要怎麼辦給個痛快的。”司機道,梗著脖子,很操蛋的德性。
於是把大兵難住了,“派出來的都是知道的不多的”這句,是實話,絕對如假包換的實話,估計也是蜀中無大將,寥化當先鋒了,重金把這幾位派出來了,而大兵真正想知道的事,卻還是一頭霧水。
一位大貨司機,一個押車人,還有他和郭金榮。而司機已經被滅口,他又險被滅口,那知情的,只剩郭金榮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