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驚得直打方向,要往側面避開,卻不料不諳路況,車嘎唧一聲,一隻輪陷坑裡了,他加著油門衝了一次沒過去,第二次剛踩下去,那輛農用車已經突突突開上來了,在距離很近的時候嘎然剎停,司機和副駕兩位怒火中燒,嗒聲開門下車,要衝上去。
卻不料,那大三輪是帶自卸的,兩人剛抬腿,譁聲一股洪流衝得他們站立不穩……不對,是稀稀的、黏黏的,我艹,是混凝土,副駕這位艱難的拔了條腿,可不料隨著自卸越抬越高,那湧出來的混凝土越來越多,眨眼埋過了他膝蓋,另一位就少了點也不好受,衝得他腳面像灌了鉛,邁一步都很困難。
一個扶著車,另一位好容易走出這個混凝灘,那車卻轟隆隆走了,他叫罵著,要奔著追時,頭頂卻隆隆響了,一抬頭嚇得心膽俱裂,根本沒注意到,此時的站位,恰在攪拌機口子下。
晚了,說時遲,那時快,一愣神的功夫,攪拌機通電了,溜口子一洩,稀黏黏的混凝土像拉肚子一樣,自上而下嘩啦啦啦往下灌,車頂、人頭頂,淋了個通透,兩人抹著臉,四腳著地,驚恐地往外爬,可不料還沒爬出來,又來了兩輛三輛,倒著開上來,譁聲,又是一大股,再來一大股,把兩人衝回了原地。
“顧從軍……我艹尼馬。”一位吼著:“有種出來單挑,老子弄死你。”
沒有迴音,也看不到人,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一個重型挖掘機鏟著一斗渣土,慢慢的開過來,然後那半車大的鬥,直直地懸在這輛宏光地正上方,兩人嚇得連滾帶爬,直在泥地裡打滾,往外滾。
車裡那位嚇得直哆嗦,根本沒敢下來,他抹著車窗上的混凝土看看車窗外的形勢,最終還是放棄了,一簇一簇的黑影從腳手架後,從坑裡,從工棚出來,提著鎬、拎著鍬,把兩位泥裡滾出來的,一層一層的圍上了。搞把、鋼筋棍、鍬頭,圍了一圈,兩人陷在如林的冷兵器裡了。
“舉手,舉手……”
“跪下。”
“艹你尼馬,讓你跪下聽不懂啊。”
“啊……”
一位直接被拍倒了,鍬頂著喉嚨,除了喉嚨,不知道有多少鎬頂著腰、鋼筋頂著褲襠,一位稍有不從,直接被一鍬拍地上了,那位悻悻然地跪在地上,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車裡還有一個。”
“出來……”
“我艹,不出來是吧,埋了他……”
有人吼著,呼隆隆的剷車要啟動,裡頭這位小馬嚇慫了,踹開門,連滾帶爬舉著手出來了,瞬間被侯張鍬頭頂著脖子,和那倆跪到了一塊。
到這種時候,才該領頭出來了,自從要回了錢,重新恢復了工頭的信譽,盧剛曾經的威風八面的姿態又重現了,這種法外之地那可是農民工的天下,揍你個生活不能自理,你特麼都不知道找誰說理去。
噢,今天的主角不是他,他側讓開了,大兵笑著上前了,掏著這兩位的身上,一把藏刀、一把手槍,槍黏得滿是混凝土,恐怕就用也打不響了,一堆東西放在腳邊,他笑吟吟地問著:“兄弟,現在羨慕我當過民工了吧?你叫啥?”
那位被制的,咬牙硬挺,瞪著眼,沒理。
大兵一揮手:“拿鍬來。”
鍬一遞,他站起來呼地一聲,直拍那人後心,這可不是威脅,二話不說,咚地一聲悶響,那人向前仆倒,直抽搐,那手狠的,連盧剛看得也眼皮直跳。
“我需要個報信的,誰先開口,我就饒了誰……你,叫什麼?”大兵問那位下午刺他,已經受傷的。
“馬峰。”
“他叫什麼?”
“李鵬進。”
“躺那個呢?”
“張向東。”
“誰派的?”
“郭哥……郭金榮。”
“來幹什麼?”
“取……醫院監控的硬碟。”
“東西呢?”
“加磁鐵然後點把火,都……都……毀了……”
這個現場審訊奇快無比,叫馬峰的這位迫不及待的交待郭金榮指使,乾的什麼事,幾個人什麼關係,言言鑿鑿,都是脫口而出,一點也不意外的是,是蔡總的保鏢,在鑫眾領工資著呢,所知的僅限於此,頂多再加上那天在溫泉酒店,張向東,李鵬進,正是接應人。
說完了,這位叫馬峰的,緊張地看著大兵,哀求道著:“顧總……您說話算數吧,我都說了……下午我是豬油蒙心了對您下手,看在咱們以前認識的份上,您放我一馬,我就一跟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