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哨探還沒傳出警訊,別輕舉妄動!”黑衫人沉著地搖了搖頭,面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那幾個眼線都是比較底層的,要往上聯絡不乏功夫,更何況我寫的是藏頭詩,他們不可能來得那麼快。再說蕭芷因乃是堂堂遼國郡王,此次作為使臣前來,朝廷豈能不看緊,這種時候如何出得城來。”他向背後做了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手勢,顯然下定了決心。“再等等,如果是過路人決不可能進裡面來,如果是對頭找上來,立刻動手”
幾句話的功夫,緊閉的大門發出了一陣巨大的聲響,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化作了一塊塊碎木片,轟然落地的是一柄錚亮的斧子,斧刃上猶自閃著陣陣寒光。一幫人知道不好,個個拔出兵器便想往外衝,打頭的赤虎才衝到門邊便駭然停步,赤紅的臉竟有些發白的跡象。
別說赤虎,當黑衫人看清外頭的景象時,自己也禁不住頭皮發麻。儘管只有稀稀落落的火把,但是數數人頭竟不下百人,個個手持明晃晃的利刃,裡三層外三層地把山神廟團團圍住←勉強定了定神,這才舉目往人群中看去,只見為首的不過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少年,不由心中一鬆。
“各位好漢,我們都是行商,沒有多大油水,若是你們能夠退讓,我願意奉送紋銀千兩作為酬謝,不知各位意下如何?”他一邊說話一邊觀察著人群中的空檔,試圖趁著對方考慮的機會一舉衝出。然而,他卻無奈地發覺,這所謂的千兩紋銀出口沒有一點作用,在場的任何一個人似乎都對這一大筆財富沒有絲毫動容。
“唐松奇,你不要自作聰明瞭,識相的便立刻放下兵器投降,否則休怪刀槍無眼。”這一次死活搶過現場指揮權的正是燕青,在八名身手高強的護衛簇擁之下,他覺得自己穩操勝券,口吻自然是極度強硬。“唐明甲什麼都招了,你若是想拖延時機,我不妨告訴你,此時離每日早朝還有三個時辰,若是我不能儘早趕回去,那麼,早朝的時候那份有關唐門的奏摺,便會放在政事堂的高臺上!”
“你”唐松奇聽得勃然大怒,儘管唐明甲也是他的弟子,但他此刻仍舊深恨其不爭氣,可是,事到如今說什麼都來不及了。不用回頭,他也知道身後的門人子弟肯定是一幅噤若寒蟬的模樣。如若此時是亂世還好,可是,如今的大宋還算得上國泰民安,哪怕是西南邊陲的大多數土王也是不希望打仗的。是戰是降,一向果斷的他突然變得心如亂麻,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我和你們拼了!”赤虎卻不懂得這麼多利害關係,望著下頭人頭攢動的情景,他反而被激發起了渾身血氣,大叫一聲便衝了下去,奮起全力持刀往站在最前面的漢子當頭劈下。
“住手!”唐松奇此刻才喊出了口,然而赤虎去勢凌厲,顯然是來不及了。要知道,赤虎平日是悍勇,力可舉千斤,空手足以搏虎,若是讓其殺紅了眼,肯定會讓對手遭到極大損傷,那時候己方就是想降亦有所不能。
千鈞一髮之際,刀光旁邊突然出現了一隻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舉重若輕地擊在了刀脊上。只是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擊,赤虎便踉踉蹌蹌斜退了數步,最後竟不由自主地跌倒在地,緊接著,十幾把鋼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讓他立刻嚐到了利刃加頸的滋味。
眼看弟子為人所制,唐松奇頓時再也忍不住心頭情緒,手中的長劍砰然落地。剛才那一招他看得最為清楚,赤虎的悍勇竟難當對方一掌,若是再頑抗下去,己方只有全軍覆沒一途可走。剛剛那個少年又說過目前還未上奏朝廷,這不禁讓他看見了一絲希望。
“你們全都丟下兵器!”他頭也不回地吩咐道,身後立刻響起了一陣參差不齊的響聲,唯有站在他身邊的灰袍中年人還有所掙扎。唐松奇側目看了弟弟一眼,突然狠狠一掌劈在劍脊上,只聽喀嚓一聲,一把精鋼長講間斷成了兩截。“事已至此,你還想猶豫到什麼時候?”
“二哥!”
唐松奇當然能聽出那聲“二哥”中包含的千萬種情緒,然而,他卻不得不為整個家族考慮←狠狠心不去理會弟弟的呼聲,抬頭正視著燕青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問道:“閣下究竟想要如何處置我等?”
剛剛那一幕看得燕青目弛神搖,此刻聽對方發問,他連忙收攝心神,從容不迫地答道:“這就要取決於你們到時候的態度,先前把事情鬧得這麼大,我想你們不會不知道惹得是什麼人吧?”他望了一眼突然冒出來的宋泰,心中充滿了感激,“大師傅,這些人就麻煩你了!”
宋泰冷哼一聲,極為不情願地走上前去,每踏前一步,地上便會留下一個深可盈寸的腳印,短短十幾步路程,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