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變得深邃起來。
成睿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微微蹙眉,率先打破了沉默,“爾清?”
顧爾清回過神,她看著成睿一步一步走近,垂下頭,聲音很低,她甚至都不確信對方是否能聽得清,“我想問問你,你最近有沒有靖溪的訊息?”
成睿一聽,眯起狹長的眼睛,抿唇,“沒有,怎麼了?”
“一個月了,我還是沒有收到他的回信。”
“他可能最近比較忙。”
顧爾清搖搖頭,“以前他再忙,都會給我回信的。”
“……”
“成睿哥,我不想再給他寫信了,我給他打過電話,可是也無人接聽。”顧爾清抬眼看著他,一一說道:“我想像以前那樣,聽聽他的聲音,看看他的臉。”
成睿見她的眼睛裡似乎蒙上了一層霧氣,她的表情很痛苦很無助,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脆弱的樣子,哪怕是她被父親無情咒罵的時候都不是這樣一張臉。他深吸了一口氣,安慰道:“靖溪不是說他參加的這項秘密研發活動不能使用電子裝置進行通訊嗎?而且在研究完成之前都不能離開基地。”
“可是,三年…他說三年…”顧爾清沒再說下去,她把目光瞥向那座鞦韆,低聲道:“我很想他。”
成睿還是聽到了最後那句話,他不禁握緊拳頭,極力控制住自己的聲音,“爾清,無論靖溪是要花三年還是五年,都跟你沒有關係了,他不是已經有未婚妻了嗎?而且你現在已經結婚了。”
顧爾清的腦子嗡嗡作響,她踉蹌地後退了一步。成睿的話她其實很清楚,只是她一直在麻痺自己罷了。周靖溪就像她在絕望中想要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要是鬆開他,她必定墜落深淵,然後摔得粉身碎骨。
成睿見她失神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雙手扶起她的肩,語氣很認真,“爾清,清醒一點吧。你和他早就結束了,從他兩年前離開的那一刻起就結束了!”
顧爾清突然覺得眼睛很痠痛,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自言自語:“結束?剛離開的時候還讓我等他,可是半年前突然告訴我他在實驗室裡認識一個志趣相投的女人,已經訂了婚…”她努力剋制好自己的聲音,以防它顫抖,“他甚至都沒有親口跟我說結束,只是用一封信就將我打發了,他怎麼可能這麼對我?”
成睿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忘了他吧。”
顧爾清咬緊嘴唇,握緊的拳頭扣進手心的肉裡,聲音十分無力,“對不起,我剛剛失態了。我能一個人在這裡待會嗎?”
成睿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拾起腳步。
……
顧爾清走到鞦韆旁,伸手晃了晃,大概是因為常年不用的關係,白色的油漆已經開始脫落,銜接的地方已經生了猩紅的鏽,碰一下就嘎吱作響。
她的思緒回到剛進成家那天,那個洋溢著秋意的早晨。
那年顧爾清十二歲,加入一個新家庭的惶恐使她的心情一直忐忑不安,手心滲出了一層又一層的薄汗。她剛從車上下來,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自己即將入住的成家大宅,就看見兩個男孩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
他們的個頭差不多高,偏瘦的那一個稍顯白皙。對於顧爾清的到來,他們看起來一點兒也不意外,而是停下了腳步,走在前的那個男孩主動做起了自我介紹。他說話時眉宇飛揚,潔白的牙齒在晨光中愈發光亮。他說他叫成睿,是成士天的兒子,身後這位叫周靖溪,是他的表弟。
顧爾清至今還記得那天初見周靖溪的情景,橘色的光芒柔和地打在他的身上,他乾淨溫柔的笑容在秋日的晨光中虛虛實實,看得她的臉不禁有些微微地發熱。
後來顧爾清才知道,周靖溪的父母在一次空難中雙雙遇難,後由成家撫養。與開朗活潑的成睿不同,他的個性溫和穩重,比同齡的孩子要懂事許多。周靖溪和成睿同班,但學習成績卻在兩個極端,所以周靖溪回家自然而然地擔任起了為成睿補習的責任。那時候顧爾清就喜歡趴在書桌一角,杵著下巴偷偷打量周靖溪認真講課的樣子。
高考結束後,周靖溪收到了全國最高學府的錄取通知書,孤身一人去了首都。而成睿,雖說超常發揮,但自己卻選擇了昆大。周靖溪本科畢業,又被校方保研繼續深造,完成了七年的學業後,他毅然放棄了在首都的工作機會,選擇回到昆城發展。
那是一個陽光灼熱的夏日午後,顧爾清風塵僕僕地從學校回到成家,她接到周靖溪的電話,說有事和她談。悶熱的氣溫讓顧爾清煩躁不已,汗流浹背的模樣讓她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