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示她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不論別人怎麼說,怎麼阻止,她都要做到為止,這是她外柔內剛性格的一個典型的神情。一看到她現出了這種神情來,我和白老大都不敢再說什麼,因為知道說了,徒傷感情,不能改變白素已定了的主意。
而且,她堅持要開啟那大箱子,雖然我們都覺得那樣做沒有用,但至少也沒有什麼害處。
事後,白老大對我說:“一看到她那種神情,我就什麼也不說了,哼,知女莫若父。”
白老大繼續說:“想當年,她一看到你這小子就喜歡,我和他哥哥都曾阻止過,她就是那種神情,強頭倔腦,一直是這樣……”
“強頭倔腦”也是上海話,形容一種不肯聽人勸說,要一意照自己意思行事的人的神態,一般都形容小孩子或少年。白素在白老大的心目之中,自然始終都是小女孩子。
也是事後,我問白素,何以她一直都堅持要開啟那隻大箱子?
白素的回答很妙:“我覺得船長是一個老實人,他敘述他和哈山佈置躲在船上的經過,十分可靠!”
我道:“我也相信那是事實,可是那是哈山利用船長的經過。”
白素搖頭:“在船長的敘述中,有些細節,十分令人生疑,哈山曾提及他不需要呼吸,又立刻要船長忘記他說過這樣的話,我就是在這一句話中犯疑的:哈山如果可以不用呼吸,自然可以躲在那個大箱子之中!”
我嘆了一聲:“我也留意到這句話,可是事實上,人怎能不呼吸呢?”
白素也嘆了一聲:“你怎麼了?人甚至可以變成神仙,為什麼不可以不呼吸?而且,大箱子的門由裡面上拴,也是證明!”
我就呆了半晌,也明白白素為什麼要嘆息,她是在嘆我,腦筋有時轉不過來時,就硬是轉不過來!那都是事後的情形了。
當時,白老大和我,呆了片刻,白素則道:“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弄開那大箱子!”
她在這樣說的時候,望著船長。
所有和這樁“打賭事件”有關的人之中,這時,最精神沮喪的,自然是船長,白老大雖然輸了,總不如船長那樣,幾乎喪失了一切,尤其在人格上有了這樣的汙點;所以他整個人,簡直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樣,一副又幹又扁的樣子,白素望向他,他聲音苦澀:“隨便你,你可以動用一切船上的裝置。”
那時,那兩個前來報告打不開箱子的兩個船員還在,白素向他們打了一個招呼,就和他們一起離開,自然是到蒸汽房去了。
白老大則逼著船長到船長室去,我思緒十分紊亂,雙手抱著頭,坐了一來 我不想放棄,還有時間,我想我可以把哈山找出來。
不多久,擴音器中就傳出了船長的聲音,請大家不要驚惶,以下的廣播,純粹是出於十分特別的原因,和船上的一切無關。
然後,就是白老大宏亮的聲音,把他認輸的話,說了一遍又遍,一共說了三遍。
船長室和全船的廣播系統,輪船在十分緊急的時候使用的,聲音可以遍及船上任何角落。
哈山如果在船上,一定可以聽得到的。
白老大已經公然認輸,我也不必再努力找哈山了,倒是要準備一下,先向哈山說哪一個故事才好了。而且,照我想,哈山一定會出現,他是打賭的勝利者,還不心急地接受勝利的果實嗎?
然而,事情卻處處出人意表。白老大的認輸廣播是在下午三時左右播出的,一直到晚餐時間,哈山卻還沒有現身出來。
在這四五小時的時間之中,白老大每小時都廣播一次,算來已廣播了五次之多了。
所以,在我和白老大一起進人船上佈置豪華的餐廳之際,白老大顯得十分興奮,他對我道:“哈山可能根本不在船上!他如果不在船上,就是不守打賭的規矩,當然是他輸了!”
我苦笑:“或許這也在他的計算之中,他故意要你空歡喜一場!”
白老大呆了一呆:“要是這樣,那麼他真是太可惡了 ”他想了一想,才道:“不要緊,我也有辦法把遊戲擴大來玩!”
初時,我還不知道他“擴大來玩”是什麼意思,但不需五分鐘就明白了。
白老大一進餐廳,至少有三五十人圍住了他,向他提出同一個問題,問題是相同,可是問題所使用的語言,至少有七八種之多,問的是:“你向全船廣播,所講的那段話,是什麼內容?”
白老大高舉雙手,從容不迫,步向擴音器之前,他在船上十分受歡迎,人人都認得他,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