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倫聽到熟悉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勉強睜開眼睛只能模模糊糊看見纏鬥在一起的幾道人影。
“你怎麼樣?還能走嗎?”蘇好利落的教訓了那群人一頓,蹲下身來關切的問道。
等到看見李倫的慘白的近乎沒有血色的臉,驚訝道:“怎麼是你?”
“原來你是誰都會就救嗎?”李倫虛弱無力的勾了勾嘴角自嘲道,他還以為蘇好是特意出來找他的,看來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
情緒的巨大波動讓李倫再次吐出一口血來。極其狼狽。
蘇好皺了皺眉,十分不悅:“作為病人就該有病人的自覺,天天自己糟蹋自己算什麼事?你是嫌自己命長了?”
蘇好的話雖然說得非常不客氣,但還是能夠聽出其中的關心之意。
她扶著李倫找了個合適的姿勢,勉強將他背起來。也幸虧李倫身體極其孱弱沒什麼重量,不然蘇好可得將他拖回去了。
“我以為你會討厭我呢,沒想到又救了我一次。”李倫趴在蘇好的肩膀上,臉朝著蘇好的脖子輕聲嘆息道。
脖子間呼吸的氣息帶來些許奇異的瘙癢感,這讓蘇好十分不適應:“你以前對我的態度雖然挺壞的,還經常言語上羞辱我,但你除了說話特別難聽和沒有盡到丈夫的責任外,也沒做過什麼特別對不起我的事。你和我的關係只是比較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再加上李倫曾在蘇好被浸豬籠前釋放善意,這也是原主想要報復李家眾人卻唯獨無視李倫的原因。
“對不起。”李倫沉默了許久,終究只說了這一句話。
蘇好並不言語。
最有資格聽到這句話的人已經不在人世了,她只是個旁觀者而已。
兩人之間彷彿有一層看不見的隔閡,一路不再言語。
秋羅自從發現李倫的不告而別之後就特別著急,偏偏李恪在處理李公甫的事情,蘇好也外出了,只能急得在府裡團團轉,直到看見蘇好揹著李倫回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等到蘇好換下衣服準備洗漱休息時,秋羅卻來通報李倫想見她。
蘇好雖然有些不耐煩,但也不會跟病人置氣,畢竟昨天他還替她擋災了呢。
“我在你眼裡是不是很沒用?什麼都沒有,無論是親情、愛情,還是健康的身體。”李倫見蘇好進來,退散所有的下人,瘦削蒼白的臉上滿是脆弱無助。
蘇好有些無語,她又不是知心大姐姐,憑什麼一有事情就想對她倒苦水?
“這麼說吧,”蘇好在房間裡找了個凳子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潤潤嗓子,“你現在抱怨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怨不得別人。”
眼看李倫想要反駁,蘇好直接甩出自己的看法:“按你以前的描述,李恪和你的感情還是很不錯的,他能突然對你下手,除了家產的誘惑,你就沒有自己的原因?”
“至於愛情,呵呵,”蘇好冷笑兩聲,“我嫁過來這麼多年,你可曾真心善待過我?那你憑什麼要求我對你有感情?至於你那些紅顏知己,你不是明知道她們是衝著你的錢來的,還想和他們談感情?”
蘇好翻了個白眼,就差沒直接說“你是不是傻”了。
李倫:“……”
他沒她想的那麼蠢好嗎?
“明明是你不想和我好好過日子,現在卻反過來責怪我?”李倫覺得自己很委屈,“我就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你有用嗎?”
蘇好奇道:“那你說說看,是什麼讓你產生這種誤會?這就是你三年都不曾給你一個好臉色的原因?”
“要不是你心裡還想著那個男人,我能氣的去找別的女人嗎?”李倫一時口不擇言,說出了自己一直隱藏在心底的話。
“別的男人?”蘇好挑了挑眉,“你是說我那個上京趕考一去不回的前未婚夫?”
李倫懊惱自己說漏了嘴,轉過頭不想說話,一雙手卻是不安的攥著被角,內心糾結又忐忑。
蘇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略帶諷刺的微笑:“你該不會覺得我是在為他守身如玉吧?一個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憑什麼讓我賠上後半生的幸福?而且說不定人家是在京城成了誰家的乘龍快婿呢,嬌妻美妾好不快活。我在你心中就是一個這麼痴情到愚蠢的人?”
“那你為什麼一直留著那塊玉佩,還貼身帶著?”李倫大概也發現蘇好說起那個男人的語氣並沒有什麼情意,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出自己的懷疑,“還有你所有的東西都繡著那人最喜歡的蘭花,你不是忘不了他還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