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傷心之處,竟然聲嘶喉啞,熱淚縱橫。
秦大姑早已泣不成聲,石承先也全身發抖,兩腮之上,垂掛著兩根淚水凝結成的冰棒。
可是,斷魂谷中依然死寂一般的沒有迴響。
但見雲霧滾滾,朔風低號,片片白雪,無聲無息的捲入谷底雪堆,立即溶化不見。
時光又不知過去多久,跪在巖上的三人,已是淚盡繼之以血,那種絕望的悲慟,使得老僕雷剛夫婦,誰也不敢再開口說話。
忽然間,石承先竟長長一嘆,向雷剛問道:“大叔,我那仇人的武功,當真除了甘大俠就無人可敵麼?”
雷剛被他陡然冒出這麼一問,弄得有些茫然的應道:“不錯,除了甘大俠,老奴實在想不出還有任何人能夠勝得了八荒魔劍軒轅豪了。”
石承先眨了眨兩眼,又道:“大叔,果真這樣的話,倘使那甘大俠不肯放我入谷,傳我武功,縱然我拜了別的師父,練就了一身武功,可是依然勝不了那八荒魔劍麼?”
雷剛應聲嘆息道:“若非如此,老主人也不會要老奴夫婦護送公子宋此吃苦了。”
石承先點了點頭道:“那是非拜甘大俠為師不可了?”
雷剛道:“不錯……”
秦大姑突然介面道:“公子,你問這個作甚呢?那甘大俠與老主人交情極深,他一定會容許公子入谷……”
石承先忽然笑道:“大嬸,侄兒已經想清楚了,那甘大俠倘是願意收我作為門下弟子,此刻應是早已出面了。”
雷剛性格耿直,聞言這才恍然大悟的失聲叫道:“不錯啊,那甘布衣如若還記得老主人的交情,他應是早已出面才對,咱們跪求這麼久,他還不出來,只怕……”
秦大姑陡地雙眉一皺,向雷剛喝道:“夫君,你莫要妄下評斷,甘大俠一代奇人,豈容你肆口泜毀?”
雷剛被秦大姑這一喝,把那本要責罵甘布衣膽小怕事的幾個字,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內,連忙改口道:“娘子罵的是,甘大俠豈是那等膽小怕事的人?”
他明明是表明不該詆譭那甘大俠,但加上個尾巴,說出口來,叫人聽在耳中,卻依舊是含有怪那甘大俠膽小怕事的了。
秦大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卻低聲向小主人道:“公子,老身擔心的是怕那甘大俠眼下並不在斷魂谷中哩。”
石承先搖頭道:“大嬸,侄兒知道那甘大俠必然尚在谷中。”
雷剛接道:“老奴也這麼想……”
秦大姑真恨不得咬那雷剛一口,喝道:“你少介面說話好不好!”
雷剛被她喝的一呆道:“娘子,我說錯了麼?”
秦大姑不理會雷剛,向石承先低聲道:“公子,你怎會知道那甘大俠仍在谷中呢?”
原來秦大姑究竟是個女人,一方面比較細心,另一方面也比較瞭解小主人的個性,當石承先突然一再追問武林之中,除了甘布衣是否還有別人能制勝八荒魔劍之時,她就覺出有些不對勁,連忙想拿話引開,但石承先卻笑著回答,說他已經想清楚那甘布衣似是拒絕收徒,她就越發覺著不放心,所以,才故意說那甘大俠不在谷中,甚至不許雷剛插口,究其用心,乃是怕小主人一旦灰心,矢言不再練武,那老主人的血海大仇,可說永遠難伸了,只要小主人不至心灰意懶,絕意武功,即使今天見不到甘布衣,將來也總有見到他的一日,老主人的血仇,自是也有伸雪的一天了。
秦大姑想的本是不錯,但她怎會料到,天下事中,不如人算的又常佔八九呢?
這時她話音一落,石承先已指著雷剛的斷臂創口道:“甘大俠如是不在谷中,大叔這條斷臂又怎能啟開了那第一道石門?”
秦大姑怔了一怔,暗道:“這孩子太聰明瞭……”口中卻不以為然的笑道:“公子,也許谷中還有別人在替那甘大俠操縱著機關呢!”
石承先道:“大嬸的想法,正是侄兒在天亮以前的想法,但天亮以後,大叔那等大聲喊叫,谷中仍無動靜,顯然只有甘大俠自己決心不肯見我,才會無人答話,所以,侄兒終於明白,那甘大俠是不許我入谷拜師了。”
秦大姑吃了一驚道:“公子啊,你怎會這麼想呢?那甘大俠與老主人交稱莫逆,是不會存心拒絕你……”
石承先先不等秦大姑說完,突然笑了起來。
秦大姑一愣之下,話音嘎然而止,鬆開了拉住石承先的雙手,取出乾糧,接道:“公子,你該吃點東西了。”
石承先搖了搖頭,笑容忽斂,呆呆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