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當年王爺進言的就是為了阻止皇上讓你爹去送軍糧。只可惜你爹不聽,之後更是聽信了小人讒言,放火燒糧!”
“你騙我!”
“你知道我是誰,我沒有必要騙你。”顧青盼看著她的眼睛,從袖袋中取出一卷卷軸,“你知道這是墨閣的最高機密,今天我給你看。”
黑錦點漆的卷軸上寫著廖存勳幾個字,卷面有些發黃,顯然是已經有些年頭。顧青盼的話可以作假,但是時間不會作假。廖姨娘神情怔然握著卷軸的手緊緊地捏著錦布,直接發白。紅紅的眼眶中,輕輕泛起淚水,晶瑩的淚珠無聲落下。
“我沒有救得了廖先生,最終卻也沒有護得住他的兒女,我對不起他。”良久,赫連澤終於開了聲,神情有些悽然,低沉的語氣平淡沉重,“之前的事情我不再追究,也算是報答了廖先生當年救命之恩。只是你……”
“卑妾知道,王爺和王妃大德,卑妾請求王妃撥處莊子讓卑妾拄著吧。”廖姨娘抬起了頭,迎上顧青盼的目光,眼神清明如水。
顧青盼看了眼赫連澤,沉吟半晌,才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帶著侍秋去莊子待著吧。本宮遲點讓王爺給你休書,連著莊子的地契一同送過去。”
“王妃……”
“罷了。”顧青盼揮了揮手,“你不必謝本宮,本宮也不過是不想徒增殺孽罷了。”
廖姨娘聞言,垂首,良久,才上前一步說了一句話,便轉身帶著侍秋走了。
對於廖姨娘的審訊,轟轟烈烈的開始,最終卻是平靜低調地收場。
看著廖姨娘的背影,顧青盼眉頭微皺,眼底暗色微起,沉沉水波突起瀾色。良久,才見她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動作款款端莊,卻帶上了無形的壓力。只見她微微抬首,對著一邊的雪雁道:“你帶著人去將府裡的下人全部請過來,觀刑!”
雪雁眉角一跳,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整個瑞王府的下人就聚集在了這個院子裡。
“今日讓大家看看謀害主子的下場是什麼。只望各位看清楚了,記明白了,如果今後想要再犯,先想想你的皮夠不夠厚,腦袋夠不夠硬!”顧青盼的黑瞳掃過中人掩住了眼中波光,話語冷烈,“你們給本宮記清楚了,你們站在瑞王府的地盤上,不管你們是誰的人,是龍,就給本宮盤著!是虎,也得給本宮臥著!如果越了雷池半步,本宮不介意擰了你們的腦袋,讓你們的皮肉做了醬料去喂後山的野獸!”
作者有話要說:
☆、心有靈犀一點通
瑞王府的上空似乎還籠罩著那天夏荷淒厲的呼喊,泛著冷光的青石地面上乍眼瞧去總覺得上面還殘留著斑斑血跡,弊端的空氣總是帶著點點血腥的味道。從那日之後,瑞王府狠狠地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就連喘息都不自主地緩了下來。他們生怕頭頂上的那柄鋼刀會有一天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樹上的蟬聲未起,枝頭的花盛放得如火如荼,彷彿這個絢爛忙亂的春季永遠都不會過去了。然而彷彿永遠只是彷彿,所有的彷彿終究抵不過歲月時間。枝頭的繁花抵不過命運的安排,凡夫俗子也永遠不可能逃開命運的捉弄。
顧青盼和赫連澤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如同新釀的美酒,隨著時間的流逝正逐漸的開始變得醇香。然而就在這個才剛剛變得舒心的日子裡,蜜裡調油的生活還未開始,金鑾殿上的一卷聖意卻來得突然。
命運同他們開了個玩笑,帝王二字硬生生地擠在了他們的中間,不擁擠,卻使生活變得沉重起來。
“父皇讓我出使玖方。”那一天午後,赫連澤在庭院裡摟著顧青盼的要,伏在她的耳邊語氣低沉,“去迎接和親的公主,那個幾乎被欽定了的未來國母。”
她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感覺,她只知道那個時候自己笑了,很輕,但的確是笑了。她記得自己抓住了他的手,那雙乾燥溫暖的雙手,她說:“我知道,你去吧,我會守好瑞王府。”
她記得那天午後,兩人在庭院裡站了很久,看著那棵抽出新葉的老梅樹,誰也沒有講話。
她記得那天晚上,火紅的床帳一直翻滾,唯一的燭火紅淚生燙,彷彿是滴落在了她的心上。他瘋狂卻又溫柔,而她卻在他的肩背上劃下一道道痕跡,深深的血色。
那之後,兩人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可是中間卻突然隔了一層厚厚的陰翳,摸不到,看不著,可就是讓人難受的緊。
……
今天,是赫連澤出發的日子。
顧青盼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