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疊出現。
兇手作案手段可謂精妙,卻偏偏在兩次掩蓋痕跡時表現拙劣,他到底是故意為之,還是有什麼必須如此的緣由?
傅珺眉尖緊蹙,眼前似有重重迷霧,讓她如身處黑暗之中。可是,她卻分明有種感覺,那答案就在不遠處,呼之欲出。
驀地,似一道閃電劃過腦海,傅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她忽然發現,這朱漆窗臺與飛濺於牆壁的茜靈砂、墨綠色的油漆與青磚牆壁,這幾者有一個明顯的,然而卻很容易叫人忽略的共同點:
顏色!
它們皆是紅色與深綠色的!
上一次,兇手為了遮住“墨綠”磚牆上“紅色”的茜靈砂,不惜挪動笨重的四腳櫃,犯了一個低階的錯誤;而兇手第二次犯錯,亦是為了遮掩痕跡,以“紅色”朱漆覆住了原本的“墨綠”色油漆。
傅珺的眼睛越來越亮,一顆心怦怦地跳個不停。
這個兇手,為什麼總是在紅色與墨綠色同時出現的時候,犯下錯誤?
難道說,這個兇殘的連環殺人案兇手,竟是……色盲?!
傅珺眼前豁然開朗。
這個可能性極大!
她按捺住狂跳的心,開始回憶前世所知的關於色盲的相關知識。
色盲,通常意義上指的便是“紅綠色盲”,此類色盲患者無法正確地區分正紅色與偏深的綠色,尤其是在光線較為昏暗的時候,更易將此二色弄混。
第672章
如果兇手是色盲,則他的種種行為便有了合理的解釋。
那茜靈砂質稀易幹,甫落地時,兇手尚可挖磚以絕痕跡,可是牆上的茜靈砂卻已乾涸,粘在了墨綠色的磚牆上,身為色盲的兇手自是無法分辨,只得挪動傢俱遮掩。
同理,兇手以紅替綠給窗臺重新上了漆,蓋因淺綠色在色盲眼中是呈灰青色的,而墨綠與紅色卻同為深褐色,兇手於暗夜中無法分清紅綠,便隨意選了一個重新刷了漆。
由此可推及兩事。
其一,兇手對自己色盲一事並不自知或知之不多;其二,兇手的母親與外公一定是色盲。
前世因查案所需,傅珺曾系統瞭解過色盲的相關知識,色盲是一種遺傳學疾病,表現為同一譜系中成員的交叉遺傳,也就是說,祖父遺傳給母親,母親再遺傳給兒子,兒子再遺傳給孫女,依此類推。且男性得病的機率高於女性。
傅珺越想越覺/興/奮。
這個發現太重要了,若以此為依據,便能大幅縮小調查範圍,進而鎖定兇手。
這般想著,她已張口道:“這個兇手……”
然而,方說了這幾字,她忽然心念電轉,驀地便止住了話頭。
她該如何向唐俊解釋色盲?
色盲這種病症,大漢朝並無記載。
此時傅珺若指認兇手是色盲患者,則她必須先解釋此病症的緣由,再說出自己知其緣由的原因。
她一個養在深閨的貴女。如何能憑空得知色盲之事?再者說,這說話的場合亦不妥,誰能保證此地隔牆無耳?
如此重要的線索,讓他們的調查頭一次領先於兇手,若是不慎流出訊息,往後的調查難度將會更大,此事還需謹慎為之,不可貿然言明。
此外,她有還個隱約的擔心,此前的田莊三尸案及茜靈砂一事。讓她總覺得聯調司很可能並非鐵板一塊。兇手既然能截殺聯調司官員,便未必不知聯調司三尸案的調查程序。
如此一想,傅珺立刻便熄了據實以告的念頭。
她略停了停,再開口時。說出來的話便拐了個方向:“……兇手若是沒有武功。是不是亦能做下此案?”她轉向孟淵問道。
這個問題也是她很想知道的。
孟淵凝眉思忖片刻。道:“可。只要有藏劍山莊的迷藥,一切皆非難事。”停了一刻,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那兇手須得力大。”
傅珺點了點頭。隨後便說出了久在心中的另一個想法:“我覺得,兇手很可能來過賀固的家。”
“何出此言?”唐俊追問道。
傅珺便道:“這其實也是我的推測,且分成三點來說明。第一,關於兇手。此人精明狡詐,作案手法隱蔽,無一錯殺,這表明他事前做足了準備,亦即是說,他事先必會踩點、務色人選,且選擇合適的時間與地點,才能做到犯案時萬無一失。第二,關於死者。三尸案的死者絕大多數為平民,居住之處亦為人員混雜的坊市,這一點從大功坊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