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卻得來了一聲低沉的回答。
那個回答之人的聲音,很像是老太太身邊最得用的管事媽媽。
盧瑩努力寧住心神,忙將鏍鈿箱子鎖好,掀簾子出了裡間後,卻發現土定瓶還擱在矮榻上。她連忙拿起瓶子回到博古架旁,才將瓶子放回原處,耳中已聽得黃媽媽見禮的聲音:“見過老爺。”
隨後便是陸機冷肅的聲音道:“夫人在裡面麼?”
黃媽媽尚未答言,門簾便被挑起,陸機那張微帶滄桑的臉出現在了盧瑩的眼前。
“老爺,”盧瑩柔柔喚了一聲,人已經十分自然地從博古架邊款步走了過來。她蒼白的臉上雙眸如泫,顯得清麗而又嬌弱,十分動人,“妾身聽說大理寺的人來尋妾身,妾身有些怕。”
陸機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神色瞬間變得溫柔:“夫人莫怕,為夫已經與大理寺少卿鄭大人說好了,夫人現下不用去大理寺,只在文德軒裡先問了話。若是無事便不必走這一遭了。”
說罷他又放低了聲音,柔聲安慰盧瑩:“為夫會陪著夫人的,夫人但放寬心。”
盧瑩聞言心下大定,蒼白的臉上立時便浮上了幾分血色。
她抬起一雙如泣如淚的眼睛看著陸機,眸中淚水盈然,長長的睫羽上掛著晶瑩的淚珠,說不出的柔婉嬌媚。
還好今天陸機在家。以他目前五軍營提督的職權,便是大理寺唐寂過來了,也得給他們定西伯府幾分薄面。
“老爺,妾身委實不知是怎麼回事?大理寺的人為何要找妾身問話?”盧瑩柔聲問道。
陸機的臉上便掠過一絲冷意,復又緩和了面色,溫聲道:“是平南侯府那個不成調的四姑娘,說什麼為亡母申冤,她家的一個逃奴如今被抓回來了,那賤婢口中不乾不淨胡亂攀扯,便扯出了夫人來。只內中詳情那鄭大人並不曾說。為夫一會當陪著夫人,屆時亦可知緣故了。”
盧瑩神情哀婉地點了點頭,心下卻是微有些凜然。
莫不是盈香那個該死的賤婢被傅四抓住了麼?
她想來想去,除了盈香之外,其餘汪貴並康保義等人她皆不曾親見過,都是她當時的貼身丫鬟清蓮來回遞的訊息。
清蓮早在當年就被她報了病亡了。如今唯一的麻煩,還是那個盈香。
不過就算盈香活著被傅四抓到了,盧瑩也不甚擔心。
盈香雖見過她,只當時的她並沒有用盧氏女的身份,臉上又一直蒙著帷幕。就算傅四得了盈香的口供,用處也不甚大。
這般一想,盧瑩已經完全安下了心來。
今天且先將大理寺的人應付過去,至於丟了的那個東西,只能尋機再細細查詢了。
此時卻聽陸機柔聲道:“大理寺的人都在文德軒裡等著夫人呢,夫人且隨為夫來吧。”
盧瑩柔柔地應了聲是,便隨在陸機身後出了屋。
文德軒位於定西伯府二進院子的中軸線上,乃是專門用來接待正賓的。進入院中,迎面三間正房飛簷翹角,琉璃瓦在陽光下泛著光。走近看去,門楣高大、廳堂軒輊,青磚地上一塵不染,廳堂正中懸著前朝三柳先生的水墨真跡《驪山御馬圖》,入得堂中便覺奔馬騰飛、蹄聲颯沓,氣勢迥異於旁處。
大理寺少卿鄭典自《驪山御馬圖》上移開了視線,又向四周打量了一眼,面上含著一抹溫和的淡笑。
第524章(春節加更三)
自八年前幫助唐寂破獲幼童被拐案之後,鄭典便入了唐寂的眼,被調至了大理寺。
他原就是兩榜進士出身,只因入仕之初遭逢父喪,回家丁憂後重新起復,官運卻極不佳,先是在開封府任了個從七品的經歷,數年後調至刑部,卻也只官升了半級,不過是個典薄。自進了大理寺之後他才一路升了上來,再加上唐寂的提攜,如今已坐上了少卿之位。
此刻,鄭典正看著眼前端坐著的定西伯夫婦。
定西伯陸機身量中等,眉眼生得頗為秀朗,穿一身墨青竹葉紋直裰,發上戴著玉冠,看上去倒有幾分斯文氣;一旁的定西伯夫人盧瑩穿著水紅色團花牡丹遍地錦通袖襖兒,月白馬面裙上繡著折枝牡丹,發挽雲髻,正中/插/戴著寶塔祥雲金累絲挑心簪,兩邊對稱/插/戴著金累絲嵌珍珠分心,華貴中透著清麗。
鄭典與陸機皆為正四品,只陸機身上還有個伯爺的爵位,故便坐在了上首,鄭典斜對著陸機坐在下首,那幾名衙役守在門外,整個廳堂裡也就他們三人而已,連個下人都沒有。
“在下乃是奉唐大人親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