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瑞芬是個穩重的,不顯山不露水地便幫她周全了過去,沒出什麼大錯兒,也沒叫崔氏看出什麼來。
可是,此刻坐在轎中,張氏只覺得五內如焚,
傅琮這才多大?竟然就逛起花樓來了,還跟人打了起來,還被幾個青手打傷了,這若是傳了出去侯府的臉面往哪兒擱?琮哥兒的外祖父可是當朝閣首,連帶著她張家也要跟著丟臉。
張氏在轎中扯著帕子,臉色鐵青。待轎子一停穩她便想要出去,豈料轎簾開啟處,忽然伸出一隻手來扶住了她的手,那隻手的手掌寬大而溫暖,掌心帶著薄繭,指間亦有薄薄的繭子。
“老爺!”張氏睜大眼睛看著轎外的傅莊,那顆惶急擔憂的心一下子便像是有了主心骨兒。她的眼圈兒紅了起來。
傅莊來了,他一定是才看過傅琮來的。也不知傅琮傷得重不重?
“不急,慢慢來。”傅莊語聲溫和,神態平淡,一如他往常的樣子,謙沖溫潤,宛若君子。
橫斜館的僕婦早被顧媽媽遣開了,院門之內安靜如昔,並沒人敢去瞧主子夫婦的熱鬧。
張氏寧下心神,紅著眼眶向著傅莊溫婉一笑,扶著傅莊的手落了轎,一時間心中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都已經是老夫老妻了,這般行止若是叫外頭的人看見了,只怕要被笑話了去。
且最近這一段時間以來,傅莊對她著實很好,對宅子裡的事情似是很上心。便如上回馥雪鬧出來魘勝之事。那件事最後便是被傅莊壓下去的,二房那裡可能收到了些風聲,但卻沒拿到真憑實據,也說不出什麼來。
今天傅琮的事情又是如此。傅莊及時趕回來處置,倒是比張氏要更方便些。
張氏這般想著,心底裡便有了幾分暖意。
傅莊扶她落轎後便放了手,又向瑞芬點了點頭。瑞芬躬身行了一禮便帶著人退至了廊下,傅莊親手打起簾子,將張氏讓進了西次間兒。
“老爺,琮哥兒傷得可要緊?請了大夫瞧沒有?”張氏一進屋門便迫不及待地問了出來。
雖然傅莊今天的舉動有些出格兒,然現在的她卻顧不上理會這些,一心只想著傅琮的事情。
“我已請張大夫瞧過了,破了些油皮,不礙的。”傅莊語氣安然地道,“你莫要急,我會將事情處置乾淨。”
張氏心下稍安。
傅琮傷得不重就好。只要兒子無事,旁的都可以暫不必管。
不過,傅琮偏偏早上才回府,不知被多少人瞧見了,把長房弄得很被動。他若是當晚就回來,事情也不會搞得這樣大,如今連侯爺也驚動了。
張氏的眉頭又蹙了起來。
為何傅琮要耽擱了這一夜?會不會有別的隱情?還有那幾個青手,他們難道不知道對上的是侯門公子麼?他們哪來的膽子敢打傅琮?
第475章
想到這裡,張氏的心又擰緊了,眼圈紅得越發厲害:“老爺是被侯爺叫回來的麼?那些打人的可尋著了不曾?”說著她又是一陣氣恨:“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需得狠狠懲戒。”
傅莊不在意地拂了拂衣袖:“我確實是被父親叫回來的,不過父親並沒說什麼,就說小孩子家貪玩了一些。”說著他又伸手握住了張氏的手,安慰她:“你不用太過掛心,此事由我出面比你要方便些。那些外頭的門道我也比你清楚。你安心便是。外頭便有什麼傳出去也無甚要緊。少年人嘛,風流一些總免不了的。琮哥兒便先在外書房養一養,老太太那裡你多擔著些,就說琮哥兒跟著我用功罷了。”
他一面說著,一面又將才倒了溫茶的甜白瓷盞往張氏手邊挪了挪。
他這一番話說得溫和體貼,可張氏又如何能安得下心來?
先是馥雪出了事兒,現在又是傅琮。張氏隱約聽到了一點訊息,說是馥雪的事情與傅琛還有些關係。只是這訊息來得並不確實,她已經叫顧媽媽去打聽了。
若傅琛果然與馥雪之事有關,現在再加上傅琮,他們長房的兩個孩子可要叫人看笑話去了。
想到此處,張氏的神情便有些獰厲。
這一定是人為的算計。
哪有這樣巧的事情,平南侯府長房的兩個孩子接二連三地出事。就算是巧合,時間上也連得太緊了些。
只不知這弄手腳的人是誰?是針對他們平南侯府的還是隻針對長房的?
張氏不由想到了正懷著孕的許皇后。
難道說。這一切與朝堂之事有關?
“你莫想太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