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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流火睡到傍晚,才悠悠醒過來,醒來時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只有嘴巴略微動了幾下,林惠然忙坐在床邊把他抱起來,湊到耳邊問:“要吃甜粥嗎?”
元流火身體纖瘦,唯有腦袋和眼睛很大,艱難地晃了晃腦袋,他還想躺下繼續睡。
林惠然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又急又氣,半晌問道:“你還是想尋死嗎?”
元流火躺在他懷裡,無力地說:“我以前死過一次。”他略微睜開眼睛,嘆氣道:“你離開我時,我自縊,沒死成。以後就不想自殺了。”
林惠然抱住他單薄的身體,幾乎要哭:“流火啊,你乖乖的,我們現在不是在一起了嗎?”
元流火氣息微弱,聲音輕而固執:“可是我不喜歡你了。”他雙手掙扎著,想從林惠然的手裡逃脫,嘴裡道:“我一直在追隨你,可是你已經變心了,你喜歡醜醜。我覺得,我可能也早就變心了,我愛的是子離。”
林惠然輕輕地嘆氣:“可是我自始至終愛的都是你啊。”他眼圈微微發紅,低聲說:“你要是真的想死,我也不攔你。你去追隨子離吧。我一個人留在凡間能過下去。”
林惠然起身出去,低頭用袖子擦拭眼淚,一抬頭看見了院子裡站立著的共工氏,不禁剎住了腳步,態度淡淡地問:“尊駕前來,有何指教?”
共工氏開門見山地說:“元流火快要死了。”
林惠然點頭:“我看見了。”
共工氏嘖地吸冷氣,在院子裡來回走動,最後態度友好地說:“他這個病,也不全是因為子離,他和昌僕交戰後,失血過多身體衰弱,在凡間很不適合休養,因此狀態越來越差。”
林惠然略略抬頭:“是這樣嗎?”
共工氏點頭,認認真真地說:“他除了為你尋死過,可不會為了別人要死要活的。”
林惠然上下打量他,懷疑道:“你來這裡到底是幹什麼的?”
共工氏遲疑了一會兒,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又請林惠然坐下,然後才小心翼翼地闡明瞭來意,他想把元流火接到他的界裡養病,順便說服元流火的魂魄回到肉身裡,做回凡人。
共工氏本以為林惠然會反對的,但是他卻幾乎沒有猶豫:“可以,只要能治好他的病。”
共工氏有些意外,笑道:“養病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
林惠然淡然道:“我等。”
作者有話要說:
☆、心病
元流火睡得昏昏沉沉,察覺到身邊有人幫他脫衣服,他有些倦怠地蹬直了小腿,順手抓住了那人的衣服前襟,含糊道:“天黑了嗎?”
頭頂傳來一聲低沉狡黠的笑聲,又嚴肅道:“還沒呢,你再睡一會兒。”
元流火嗯了一聲,漸漸覺得那人的聲音不像林惠然,他沉思片刻,猛地睜開眼睛,看見一張放大了的英武帥氣的男人臉龐,眉梢眼角全都是邪氣的笑。
元流火唰地從床上坐起來,整個人都被嚇精神了,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掀開棉被,鞋子也不穿,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這裡已經不是人界了。放眼望去,仙霧飄蕩,殿宇巍峨森嚴,滿院子裡種滿了奇花異草,香氣撲鼻,幾隻麒麟鳳凰高聲鳴叫著,在花園裡玩鬧嬉戲。一群天姿國色的仙姬提著宮燈,笑吟吟地穿過一條漢白玉長廊。
元流火唬得臉色蒼白,他原地轉了一個圈,呆呆地望著共工氏,一張嘴已經帶了些許哭腔:“我在哪兒啊?”
共工氏身著黑底龍紋的寬大長袍,笑吟吟地站在沉香木的房門前,微微彎腰,努力做出一副慈愛柔和的表情:“你別哭呀,這是到我家了。快把鞋子穿上,地上涼。”
元流火隱約記得這是共工氏的宮殿,心中略安,又蹙眉道:“我為什麼在這裡?”他剛才起床猛了,現在才覺得有些眩暈,伸手扶住了旁邊的玉色遊廊,他微微攥緊自己的手,咦了一聲,疑惑道:“我之前好像是快死了,怎麼現在又有力氣了。”
共工氏微笑道:“我的界靈力很強,你之前受了傷,在人界一直好不了,如今到我這裡,自然痊癒了。”他邁步走過去,彎腰把元流火抱起來,笑道:“不用怕我。”
元流火有些不自在地別轉過臉,兩隻手按著共工氏的肩膀,不屑地說:“我怕你幹什麼?”他想了一會兒,點頭道:“我知道了,你把我接到這裡是治病的。”略微舒了一口氣,微微掙扎著,低聲說:“把我放到床上。”
共工氏果然讓他坐在床上,自己卻掏出一塊手帕,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