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而中毒身亡的,正好那時常寧大長公主,泰遠侯府,南平侯府都有心算計我的婚事,崔大姑娘的父親崔將軍求我滿足崔大姑娘最後的心願,我便應下了,但我和她,並無別的任何牽扯。至於崔二姑娘,我不認識她,你若想知道她的事,明日問問關嬤嬤和秋雙,她是崔大姑娘的繼母所出,若她真的進京,你也不必有任何顧忌。”
竟然是這樣嗎?
蘭妱有些愕然。京中多年來都盛傳他和他的那位亡妻感情深厚,為了她多年不娶,甚至發誓永不再娶妻,也因此他才會輕易地替自己請封側室誥命,因為也不妨礙他娶正妻了。府上所有人也都對那位夫人的事情諱莫如深,她更是不敢在他面前絲毫觸及此事,結果卻竟然就這麼簡單?怕並不是什麼諱莫如深,而是大家其實也並不是很清楚吧。更何況他治家跟治軍似的,誰人敢亂嚼舌根子?
但她相信他的話。她知道他定不會在這種事上騙自己的,也沒必要。
他看她難掩驚訝的表情,皺了皺眉,道:“當年還是我太輕率了。只是崔將軍戎馬一生,那次他因我身受重傷,也斷了之後再上戰場殺敵的可能,他性格剛硬,很少求人,但為了崔大姑娘那樣求我,於我卻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所以便應下了他。但你放心,將來就算追封,她的位置,也不會在你之上。”
蘭妱搖頭,她怎麼會跟一個已身故之人去計較這種事情?而且他說什麼追封不追封,說什麼位置,讓她的心裡莫名有些亂亂的感覺。
她心底其實還是有些抗拒他的新身份的。
那日她生產之時,他跟她說,他只會要她一個,以後再不會有其他的女人。她是相信他的心意的,若他只是鄭愈,就算她不會奢求她也相信他一定能做到。可他是皇嫡長子,那所有的事情就都不一樣了,若他再坐上那個位置,他的後院就不再只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了。
太醫說過,她早產傷了身子,近幾年都不能再要孩子了,此事怕是外面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就算他不想再要別的女人,也定會有人逼他去娶的,包括皇帝,包括朝臣。更何況她的出身怕還會被人詬病,更是一些正統士族所不能容的。
但不管怎麼樣,他有這樣的心意,她已經很滿足了。
她搖了搖頭,道:“大人,我知道的,您不必這麼說。”
她伸手將她的手放到他的手心,笑了笑,道,“大人,您知道嗎,前日我生下麒兒暈睡過去之後,夢到了北疆。”
第53章
她突然轉了話題; 跟他說,她夢到了北疆。
鄭愈自然也不願她儘想著那些糟心事; 聽她這般說神色也緩了下來,再且,她暈睡過去的時候還心心念唸的想著他,這讓他先前因著蘭貴妃的那些話,因著她和朱成禎那點久遠的淵源而一直有些堵的心也熨帖了許多。
他握住她置於自己手心的手; 整個包住; “嗯”了聲; 溫和道:“夢見了什麼?”
蘭妱看他神色緩下來; 對著自己的眼神溫柔,並無因蘭貴妃的那些話而心有隔閡的樣子; 心裡也鬆了口氣; 她直覺一向敏銳; 他是心中不悅裝的溫柔; 還是真的溫柔,她是能感覺到的。
她想到那個夢; 眼中閃過了些笑意; 低聲道:“嗯,我夢到北疆的風景; 都是冰天雪地,很冷,但是很美,還有一條很長的河; 裡面也全是浮冰,那時我就在湖邊,抱著一隻雪狐,看著你穿了盔甲,跟我告別。”
說到這裡她的臉突然就可疑的紅了紅,這個片段她以前在有一次和他說話之時也曾一閃而過過,可是那時不過是些模糊的片影,但那日她卻夢到了很長很長的段落,而且不止是那一段,還有其他人也夢見了一些,並且所有的情境都像是真的一般,甚至他身上盔甲上的鐵片她都記得清清楚楚,還有他低頭看她時她在他瞳孔中的倒影,還有他伸手捏了捏她鼻子時粗糙溫熱的觸感,她跟他撒嬌時又歡喜又不捨的心情,還有他看著自己時又溫柔又寵溺的眼神。
那一切都真實的不像是一個夢。
她醒過來之後一直沒有跟他說起過這些,一來是她心裡疑惑,精神又不濟,便放在了心裡自己反覆的琢磨著,二來也是她覺得羞赧,她不明白自己為何屢屢夢到自己幼時跟他撒嬌,還夢到他那般疼寵自己。
她都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貪心的。
她搖了搖頭,道,“嗯,我還夢到了在北疆時的你,”
然後看他凝神若有所思的表情,抿唇笑道,“比現在年輕多了。”
她笑的時候眼睛流光溢彩,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