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乏,拿什麼跟其硬拼。弟兄們個個能以一當十的確不假。但弟兄們也是肉做的,如果毫無把握就帶著他們上前,不是故意謀害他們麼?”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在眾人鄙視下,周文立刻面紅耳赤。“我,我只是覺得,不能把主動權交給賊人。他們越想怎麼幹,咱們越要反其道而行之!”
鷹揚都尉趙亦達掃了周文一眼,不屑地追問:“那周校尉以為敵軍到底想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們肯定不想現在就跟咱們廝殺!”周文向後退了半步,四下拱手,“如果諸位將軍不信,周某可以帶本部兵馬先給大夥探探路。待周某麾下這三百弟兄全打光了,大夥再繼續商議如何進山便是!”
這話倒是帶著幾分男兒氣,不由得人不重新打量他。馮孝慈想了想,笑著出言阻攔,“周校尉勇氣可嘉,但你肩負運送保護糧草的重任,不能輕易受傷。老夫的確想盡早跟張賊決戰,他故意拖延時間的伎倆,老夫也心知肚明。但老夫也在想一件事,張賊憑什麼本事將老夫這萬餘精兵一網打盡?他欲一戰而定乾坤,老夫亦不想老是拖拖拉拉跟他糾纏個沒完沒了。所以先讓弟兄們休息兩天,一方面看看敵軍的動靜,另一方面等待武陽元寶藏與清河楊善會的訊息。他們兩個早已接到老夫的親筆信,如能渡過漳水,三面合圍,河北定能一戰而安!”
“就怕楊善會和元寶藏不肯幫忙!”周文聽馮孝慈沒有速戰速決的打算,非常失望地提醒。“將軍也看到過,這些地方官員是何等貨色。說實話,除了汲郡太守張大人外,卑職還真沒見過一個有擔當的!”
馮孝慈被他說得一愣,心中暗道:這後生說得也倒是實在話。如果楊善會和元寶藏都被張賊打怕了,想一戰而竟全功恐怕有些難度。可直接衝上前跟十幾萬賊軍拼命,即便獲勝,也是個慘勝。到時候張賊向鉅鹿澤裡邊一縮,老夫肯定沒力量繼續收拾他。轉眼賊軍療好傷口,再度出澤攪亂地方,朝庭中那些尸位素餐的傢伙們必然又要藉機打擊異己。
思前想後,他還是決定先將攻勢緩上一緩。一方面可以讓麾下將士養回些連日征戰所消耗的體力,另一方面,也能觀察一下敵軍的進一步動向,以靜制動。此外,上次敵軍之所以偷襲得手,是借了鉅鹿澤周圍的複雜水道。而這次主戰場卻位於山下,賊軍並無上次的地利可趁。並且眼下秋糧剛剛入庫,各地的堡寨、府庫裡邊都有些積蓄。即便糧道受到威脅,大軍也不會像上一次一樣,轉眼便斷了炊煙。
想到這,老將軍用手指敲了敲帥案,低聲命令,“決戰不必急於一時。既然賊軍目前跟老夫來文的,老夫也不能被他們笑話失禮。咱們文來文對,先周旋兩天,順便熟悉一下這周圍的地形地貌,也讓弟兄們稍作休整。三天後,無論武陽和清河兩地有沒有動靜,咱們都率部攻上山去,砸爛了張金稱的賊窩!”
三天時間,不過是彈指功夫。馮孝慈真真假假跟替張金稱捉刀的程名振打了幾場筆墨官司,從朝政**聊到民生艱難,再聊到天下大勢,談著談著,就把光陰耗過去了。與此同時,出人預料,清河與武陽兩郡也作出了積極響應,楊善會帶領五千郡兵渡過漳水,直插滏山後的邯鄲,時刻準備切斷張金稱部的退路。武陽郡的魏元長和魏徵兩個也奉郡守元寶藏的命令,率部撲向清漳,隔著河與張豬皮、王二毛等賊對峙。
“王賊麾下有多少兵馬!”接到友軍的書信,馮孝慈在輿圖上看了看,皺著眉頭追問。
“據說是千餘騎兵。魏元長正在徵集船隻,準備強行突破!”鷹揚郎將趙亦達明白主帥在擔心什麼,笑著回應。
千把蟊賊,雖然是騎兵,也翻不起什麼大風浪來。各地秋糧都存在城內,騎兵攻城,簡直是痴人說夢。又仔細查探了一遍其他各路蟊賊的動向,馮孝慈終於下定了決心。“命令弟兄們整頓衣甲,擦亮兵器。今日巳時整,咱們先跟張賊會一會!”
“遵命!”眾將領擦拳摩掌,大聲回應。就在此時,一陣低沉的號角聲突然從營盤北側傳了過來,“嗚、嗚、嗚嗚——”聲音低沉,吹得人心煩意亂。
“小子倒是反應迅速!”僅僅憑著號角聲,馮孝慈便猜到了敵軍的意圖。笑了笑,非常自信地命令,“派人加急送信給楊善會,請他將營地再向前推進三十里,卡住武安。讓他放心,如果張賊敗向武安,肯定已經成了殘軍,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如果張賊沒敗,也會先打老夫,不會調轉頭來攻他!”
“是!”幕僚答應一聲,記錄下將令,用印,交給親兵快速送出。
馮孝慈點點頭,繼續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