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並且很難糾正。但這樣的李老嫗偏偏就能折服那麼多人,讓那麼多良臣勇將無怨無悔地替他李家賣命。
半個月後,大唐右僕射裴寂來到了鉅鹿澤北岸。為了不引發澤地內眾豪傑的誤解,他刻意拒絕了博陵軍的護送,只是帶著陳良誠和另外五名護衛,輕裝簡從在湖畔等待對方前來盤問。
澤地內的反應速度很快,根本不像王德仁事先鋪墊的那樣需要等上小半日時間。大約在一刻鐘後,蘆葦蕩裡鑽出了十幾艘小舟,每艘小舟上站著五名士卒,或持包了鐵頭的竹篙,或彎強弓,團團地圍成了個半圓型。
“老夫乃是大唐右僕射裴寂,特地來拜會程名振將軍!”裴寂分開試圖保護自己的眾人,信步上前自我介紹。
“大人請上船!非常時期,不得不多加戒備,怠慢之處,還請老大人包涵!”一位看上去非常年青,但眉宇間寫滿了滄桑的壯漢在船頭抱拳,向裴寂回了個平揖。
“他們幾個是我的貼身侍衛。這位早前曾經與程將軍有過一面之緣的陳良誠將軍!”裴寂站著原地不動,笑呵呵地介紹自己的隨從。
“在下王薔,乃鉅鹿澤中的一名都尉!”來者臉上的笑容依舊,動作之間表現出來的禮貌也是依舊。“船小,每艘最多隻能坐五個人,還得把撐篙的人也算上。老大人如果不嫌棄,可以再帶兩名侍衛到我這艘船上。其他三名兄弟,坐在緊鄰您的第二艘船上!”
如此不卑不亢的姿態,讓陳良誠等人心裡很不痛快,卻博得了裴寂的幾分讚賞。“很好,老夫就有勞王將軍了!”笑著掖好了衣服下襬,他一個箭步縱到了王二毛面前。雙腳穩穩地扣住甲板,將小船衝得連連搖晃。
“老大人好身手!”船上船下,立刻喝了個滿堂彩。就連與裴寂同行的侍衛們都未曾想到,平素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一個老人,居然能做出如此乾淨利落的動作。
聽到眾人的驚歎,裴寂笑著衝四下拱手,“獻醜了,獻醜了。好久沒弄這個,今日一時興起,讓諸位看笑話了!”
“哪裡,哪裡!”王二毛趕緊接過裴寂的話頭,笑呵呵地誇讚。“老大人威風不減當年,實在讓王某佩服。大人請稍待,咱們立刻就可以開船!”
說罷,讓自己所在船上的弟兄給對方騰出兩個位置,待陳良誠和另外一名侍衛上船之後,親自提起竹篙,將小舟撐離了河岸。
這些年來他日日練武不綴,因此膂力變得極大。才三兩下,小舟就衝出了數丈多遠,將兩側蘆葦整整齊齊切倒了一大片。陳良誠是個識貨之人,看了看王二毛的手臂,就知道他是一員勇將,笑呵呵向前湊了幾步,低聲搭訕道:“我跟王兄好像曾經見過,看起來眼熟得很啊!”
“去年冬天時在濡水河邊見過。我帶著一夥弟兄前來接應程將軍,你騎在馬上想跟我拼命。後來為了護著那姓柴的,隨亂軍撤下去了!”王二毛看了陳良誠一眼,大咧咧的回應。
“哦!”陳良誠輕輕皺眉,隨後臉上露出了欽佩的表情,“你是王將軍,鉅鹿澤程將軍的好兄弟。當年以五百弟兄硬抗衛文升五千鐵騎的那個!”
“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好漢不提當年勇!”王二毛笑著搖搖頭,然後專心致致地去撐篙。陳良誠這下終於心悅誠服,笑呵呵撿起另外一根竹篙,低聲道:“我來給王兄搭把手。這麼大一艘船,總不能讓你一人撐,我們四個人看!”
“不用,不用,隔行如隔山。你越幫,也許船走得越慢!”王二毛笑呵呵地拒絕,卻不阻止陳良誠將竹篙伸下水。才三兩下,小舟就在蘆葦蕩了打起了漩,把船上的晃了個東倒西歪。若不是另外一名鉅鹿澤的弟兄早有準備,伸手扶住了裴寂。今日老大人就得變成落湯雞。
“在下,在下,在下真是個廢物!”陳良誠很是慚愧地放下了竹篙,喃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王二毛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你又不是天天在這水裡打滾,不會撐船也是必然。人各有所長,換了我去訓練騎兵,就未必有你訓練得好!”
“的確,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裴寂強壓住肚子裡的翻滾感覺,笑著說道。很久不坐船,他對水波暈得厲害。可越是在這時候,他越不能讓鉅鹿澤群豪看輕了自己。這夥人個個都桀驁不馴,但一旦能替大唐收歸己用,絕對是一群好幫手。更讓人羨慕的一點是,這夥人都很年青,成長的空間極大。就拿眼前這個王二毛來說吧,傳言中都說此人是個頭腦簡單的兇橫匪首,事實上,此人非但心思轉得快,做人也很有分寸。
“呵呵,呵呵,裴大人和王將軍過獎了。”陳良誠訕訕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