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解釋道。
“那姓程的如果知道世叔算準了他的所作所為,一定會後悔得得睡不著覺”陳良誠點點頭,由衷地表示讚歎。
“那倒是不至於。程名振能縱橫河北這麼多年,自有他的過人之處。”裴寂輕輕搖頭,不肯接受陳良誠的恭維。“這小子,有意思,非常地有意思,呵呵......,四郎,日後有機會,你要多多向他請教!”
“謹遵世叔之命!”陳良誠沒口子答應,內心深處卻有些不以為然。不過是個坐地分贓的強盜頭子而已,還能有什麼真本事?也就是現在大唐急於一統天下,才對這些賊子高看一眼。如果是太平時代,皇上早就派大軍將鉅鹿澤直接給踏了。
裴寂能猜到陳良誠心裡的想法,卻不想直接點破。年青人有傲氣,有闖勁兒是優點。要是都像某些人那般心機深沉就沒意思了。況且人的心機也多是建立在他的閱歷之上的,不管是誰,經歷了很多次出賣與背叛之後,想必也會慢慢變得狡詐一些吧。
想到這兒,他又微微一笑,衝著陳良誠低聲吩咐,“你仔細琢磨琢磨王德仁今天的彙報,其中有很多有趣的東西。順便準備一下,過幾天,咱們兩個親自去鉅鹿澤走一趟!”
“世叔要親自去?”陳良誠兩眼瞪得老大。即便收降王君廓,也沒見裴寂親自出馬。那可是大唐的尚書僕射,相當於大丞相的顯職。居然要親自去說降一個落了難的草頭王?姓程的何德何能,居然能撈到這麼大的面子?
“嗯,我親自去一趟,你也跟著。你不是與程名振再濡水河畔交過手麼,這回跟我親自去看一看這位打敗柴大將軍的人!”裴寂輕輕點頭,言談間對程名振好生推崇。
陳良誠不敢反對,猶豫了片刻,低聲問道:“要不要,要不要通知博陵大總管,我是說李將軍。讓他陳重兵於鉅鹿澤北岸。也省得程賊不識好歹!”
“那不成了逼人家投降了麼?強扭的瓜不甜。況且鉅鹿澤是個大水窪子,不熟悉道路,博陵精銳也一樣沒用!”裴寂笑了笑,輕輕搖頭。“下去準備吧,咱們後天一早就出發!”
“是!”陳良誠又給裴寂施了個禮,轉身告退。
望著年青人挺拔的身影,裴寂笑著搖頭。陳良誠太年青了,年青的像張剛出籠的白紙一般。自己必須多給他歷練機會,否則,風雲變幻的官場很容易將他給吞沒。想到程名振將王德仁問住的哪句話。裴寂又好生感慨。大唐天子李淵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來說呢?事實上,裴寂自己也沒弄清楚。貪財、好色、耳根子軟、尚且護短,這些致命的缺點李淵身上好像一樣都不少。比起那些傳說中的聖明天子,李老嫗就是個俗人,庸人,外加不會處理骨肉親情笨蛋、蠢貨。
一個俗人而已,沒什麼與眾不同。裴寂捏起一個茶盞,寂寞地笑了笑。很無奈,也很無力。就在他忙著招降王君廓、程名振等人這段時間,老糊塗李淵不知道又聽了哪位妃子的枕邊風,居然又啟用了秦王世民去征討西楚。而秦王世民也的確爭氣,汲取了上次輕敵兵敗的教訓,一步步穩紮穩打,非但盡數收復了失地,還逼得薛家將被俘的大唐名將劉弘基給禮送了回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隴西的戰事快要結束了。薛舉死後,西楚已經失去能夠鎮得住全域性的主心骨。這回送還劉弘基,等於明確地向大唐乞憐。秦王世民只要把握住機會,威逼利誘,想必就在最近一兩個月之內,西楚國君臣將舉國歸順大唐。
而掃平了西楚之後,隴右的李軌也就獨木難支。在大唐和薛家降軍的兩面夾擊之下,覆亡且在旦夕之間。隴右一旦平定,大唐背後的威脅就徹底解除。屆時,秦王世民挾大勝之功,必然會提出經略河東、河北的請求。而李淵如果再稍一耳軟,河東各地就要納入秦王的勢力範圍。此後,秦王的實力更勝從前,已故老長史陳演壽和自己先前的一番努力,全部付之東流。
以秦王的秉性,羽翼重新長起來之後,他會放棄對太子之位的窺探麼?裴寂心裡清楚地知道答案!偏偏自己前一段時間被李老嫗逼得,非要跟秦王殿下作對!偏偏李老嫗那廝,才好了傷疤,立刻就忘了疼。
然而,裴寂知道自己並不真的怪罪李淵。至親不過父子,李淵不過是拿三個親生兒子很無奈的老父親之一而已。能暫時出手打壓秦王的勢力,已經是他為了回報陳演壽臨終諫言所作出的極限。隨著陳演壽的身影漸漸在記憶中去遠,李淵重新沉寂於父慈子孝,兄恭弟友的假象之中也就順理成章。
這就是李老嫗,大唐天子李老嫗。沒有多少帝王氣質,卻具備凡夫俗子身上所有的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