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溫馨提醒:“買兇殺人,瞭解一下。”
蘇伏低頭,唇角微微揚起。
秦雲良被帶走了,老遠,還聽得到他義憤填膺的辯解,長長的走廊裡,回聲飄蕩,吵吵嚷嚷聲不停,摻雜著病房裡傳來的哭聲。
聲嘶力竭。
章氏坐在地上,痛哭流涕,扒著病床,披頭散髮的,平時小心藏著的白頭髮,散在兩鬢,顏色灰白。
除了章氏,秦家再無人落淚。
門口,有女人走進來,跌跌撞撞地晃盪到床頭,像是失魂落魄,她恍恍惚惚的,喊著:“二哥。”
是陳易橋。
大概是來得急,腳上只穿了一隻鞋,另一隻不知道遺落在哪了。
她再走近一點,搖搖欲墜地站著,看著病床上臉色已經開始發青的屍體,聲音很輕,小心翼翼的:“二哥,你起來。”
病床上的秦明立紋絲不動,身上蓋著白布,只有臉露在外面,頭上還纏著厚厚的白色繃帶,唇色發青。
她坐到床邊去,掀開那層白布,本來想抓他的手,想到他平時最不喜歡她碰他的手了,因為少了尾指,所以,從不讓人碰。
她又把手縮回來,揪著那塊白色的布,絮絮叨叨地開口,跟自言自語似的:“是不是因為我偷偷懷了寶寶,你就生我的氣,不理我了。”伸出手,輕輕地推了他一下,她哽咽,“你可以罵我啊,別這樣不說話。”
病房裡,除了章氏撕心裂肺的哭聲之外,什麼聲音都沒有。
病床上的是屍體,不會說話。
陳易橋怔怔地看著:“我以後都會聽話的,再也不忤逆你了。”她伸手,摸到秦明立的臉,冰涼冰涼的,“二哥。”
沒人應她,她急了,顧不得他不喜歡,去抓他的手,喊:“二哥。”
“二哥。”
她用力喊他:“你應我一句啊。”
沒人應她了。
他死了……
陳易橋哭著叫:“二哥——”
再也不會有個人,應她一聲二哥了,陳易橋趴在蓋著白布的屍體上,嚎啕大哭。
秦明立這一生,被浮華迷了眼,失了本心,鬥了一輩子,爭了一輩子,到頭來,一抔黃土,一具白骨,這短暫的一生,只有兩個人為他哭過,生他養他的母親,還有唯一給過真心的枕邊人。
逝者已矣,如斯悲涼。
哭聲,許久許久都沒有歇。
病房門口,管家秦海詢問:“爺,現在怎麼辦?”
秦行沉默。
蘇伏上前,攙住秦行:“老五是不是冤枉的,還說不準,要不要救,怎麼救,我看還要摸摸他的底,再從長計議。”
秦行思忖後:“去查一下老五。”
秦海低頭,看著女人的高跟鞋:“我知道了。”
女人的啼哭聲,斷斷續續,一直不停,秦行捏了捏眉心,問秦海:“姜九笙呢?”
除了秦明立,姜九笙的藥也被動了手腳,而且,時間吻合,成分也吻合,是同一人所為。
如果真是老五,有什麼理由,讓他連姜九笙都不放過。
秦海回話:“情況不太好,六少和徐家人都還在急救室外。”
‘姜九笙’的情況比秦明立好,而且搶救得更早,秦明立當場斃命,她還在搶救,急救室外,徐家人都來了,謝大師父子也來了。
分兩派,以時瑾為代表的沉默派,還有以湯圓為代表的嚎啕派。
嚎啕派一員謝大師背過身去,問身邊的老夥伴:“老徐,剛剛我是不是哭得太假了?”
徐老爺子躲開攝像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那是,眼淚都沒一滴,太假了。”
誒,這演技還有待提高啊。
謝大師小聲和徐老爺子切磋:“還是老徐你有先見之明啊,提前準備了眼藥水。”
徐老爺子一臉自豪:“那是。”他慷慨大方地傳授經驗了,“我家瑟瑟跟我說的,她演技也差,哭不出來,眼藥水是哭戲居家必備的武器。”
有道理啊!
畢竟,景瑟是尬演派的鼻祖。
謝大師虛心討教了:“你還有眼藥水沒?給我一瓶,待會兒人來了我再哭一場。”
徐老爺子點頭,偷偷塞了他一瓶。
腳步聲響,兩位老人家立馬進入開機狀態,開始他們的表演。
徐老爺子捂臉痛哭:“哎喲喂,我苦命的笙笙啊!”
謝大師背身,偷偷擠了兩滴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