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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部分

於笑了。”

她已經很久沒笑了,那個時候,她抑鬱症很嚴重,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笑,他怎麼逗都沒用。

因為她一直病著,時瑾不讓她出去,她開始怕人,整日整夜地待在小樓裡,沒有什麼事做,便坐在閣樓的臺階上等時瑾,一等就是一整天,沒有人同她說話,她也不願意開口,時瑾就在閣樓的門口,掛了一個木風鈴,因為是木頭,聲音並不清脆悅耳,她知道的,時瑾不放心,不敢在房間裡放任何金屬器物,才選了木頭做的風鈴。

有天,時瑾回來的很晚,她吃完晚飯後就坐在那裡等,腿都麻了,他才回來。

“笙笙,”時瑾蹲下,比她矮了幾階臺階,抬頭看著她說,“以後不要坐那麼高。”太危險,他看了就心驚膽戰。

她點頭,對他說:“你下次不要回來得這麼晚好不好?我一個人有點怕。”一天沒開口說話,聲音微微的啞。

時瑾答應她:“好。”閣樓沒開燈,他藉著樓下的燈光看她的臉,有一點暈紅,伸出手,摸了摸,還有點滾燙,湊近了,問,“笙笙,你是不是偷喝酒了?”

她還沒成年,他不讓她喝酒,可她因為失眠,總是偷著喝酒。

她搖頭:“沒有。”

時瑾捧著她的臉,不讓她亂動,湊過去,親了親:“明明偷喝了白蘭地。”

她睫毛微微顫著:“嗯,是偷喝了。”

他沒有說她,因為想吻他了,他走上臺階,坐在她身邊,沒有說話,抬著她的下巴,輕輕地吻住了她。

年少的吻,不敢太放肆,有點青澀,淡淡的甜,只敢稍稍伸出舌尖,嘗她唇齒間白蘭地的味道。

她紅著臉,仰頭讓他緩緩地親吻,手緊緊抓著他的衣服,手心裡有汗。

窗外的白月光照進來,籠著兩個年少的人,少女睫毛在顫,少年紅了耳尖。

回憶,微甜,澀澀的。

姜九笙走下閣樓,二樓最靠近樓梯的房間,是時瑾的房間,因為閣樓很小,只能放一張床,她睡在閣樓裡,時瑾便睡在二樓的房間。

有一段時間,她晚上失眠很厲害,也會去他房間裡睡,當時她還小,沒什麼男女之防,做了夢後,會怕,閉上眼便會看見血,看見溫家的花房。

她便抱著枕頭,去敲時瑾的門。

“怎麼了?”時瑾穿著睡衣,頭髮被壓得亂糟糟的,髮質很軟,這時候,整個人都是軟軟綿綿的感覺,沒有一點攻擊性,剛睡醒,聲音沙啞,也是軟軟的,“寶寶,做夢了?”

她點頭,抱著個大大的枕頭,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眼睛裡帶了不太確定的怯意,問他:“我可不可以跟你睡?”

時瑾微微愣了一下,耳根子有點紅,看了看她身上的睡裙,挪開眼:“笙笙,我成年了,不能跟女孩子一起睡。”他側著頭,喉結輕輕滾了滾。

那時,他還年少,除了她,沒有認識的女孩子,情深得太猝不及防,還沒學會怎麼處理,有點莽莽撞撞。

她很失落:“我知道了。”

然後低著頭,要往回走,剛轉身,時瑾拉住了她的手,少時的眼眸像墨一樣黑,倒影出來的影子也是濃濃的,他突然鄭重:“一起睡了以後就要結婚。”他彎腰下去,看著她的眼睛,“笙笙,要睡嗎?”

她想了一下,點點頭:“要。”

那時候,她確鑿又堅定地相信,如果她還有以後的話,她一定會跟時瑾結婚的。

時瑾淺淺地笑了,牽著她進了房間,還不忘囑咐她:“不可以忘了,等你長大了,要跟我結婚。”

如果她還活著的話:“嗯。”

時瑾知道她睡覺不老實,便讓她睡在裡側,秋天的被子,薄薄的,很軟很軟,裡面全是時瑾身上的沐浴露味道,他們明明是用一樣的沐浴露的,可不一樣,時瑾身上的不一樣,很好聞,像他的人一樣,涼涼的,卻絲絲入扣,能鑽進人的身體裡。

半夜,她突然醒來,因為她怕黑,床頭亮著一盞小燈,她睜開眼就看見了時瑾的臉,他好像出了汗,額頭的發溼了。

她半夢半醒,有點恍惚惺忪,不確定似的,伸出手指,戳了戳枕邊少年的臉:“時瑾。”

“嗯?”

她有點困,眼皮很重,輕聲呢喃:“你剛剛是不是叫我了?”

他看著她,眼睛裡有潮氣,微微發紅,夜裡靜謐,她能聽到他的呼吸聲,清晰有力,可是他沒有回答她。

她睡意朦朧,夢囈一般:“你就是叫我了,我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