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靈力順著指尖便傳匯入老太太體內。如此持續著,一點點傳送……
此時,皇后冷哼一聲。狠狠將藥碗撩在了床頭的紫檀雲龍紋香几上,冷聲呵斥道:“你的意思是,本宮冤枉你了?!”
年氏咬唇道:“臣妾不敢!”——說是不敢,但那底氣十足的樣子。還真叫人看不出半點“不敢”來。年氏深恨皇后害死了她的女兒。又怎會對她真心恭敬?如今她得以封為貴妃,還被皇上欽點了“惠”字,兄長遠在西北又深得重用,自然有些不把皇后放在眼裡。
皇后狠狠一甩袖子,耳上東珠隨之搖曳,只聽她怒斥道:“年氏!你素來驕縱!若是尋常時候,本宮容忍你也就罷了!可今日太后娘娘病倒,你竟也敢如此砌詞狡辯!本宮就不能再任由你這般放肆了!!”
說罷。皇后揚聲道:“來人——,將年氏押下去。在慈寧宮殿外,跪唸佛經三個時辰!就當是為太后祈福贖罪!”
賢貴妃見狀,忙哀求道:“主子娘娘,惠貴妃身子素來不是很好,若真跪上三個時辰……”
皇后毒恨的目光掃過賢貴妃貌似恭謹的面孔,冷哼道:“什麼‘惠貴妃’?她還沒正式冊封呢,你倒是心急!!”
年氏聽了這話,便昂首道:“臣妾的位份封號都是皇上給的!莫非主子娘娘覺得皇上封錯了?!再者這冊封禮,可不只是臣妾未曾行,主子娘娘您不照樣也還沒行封后大典嗎?!”
年氏這番譏諷的話,無疑是直戳皇后心頭痛處。——宜萱暗自嘆息,只繼續加大力度注入月華靈力——哎喲啊,老太太你還是快點醒吧,再不醒,你兒媳婦在你的地盤愈發威風了。
原本皇后只是想打壓兩個貴妃,如今可算是動了著火兒了,“放肆!!”皇后大吼一聲,氣得手都發顫了,腕上一雙南紅瑪瑙手鐲映著縷金五彩鸞鳳的袖口,亦微微顫抖,光澤瀲灩,她指著年氏道:“你當真以為自己得封貴妃,便敢目無尊上?!你和李氏,不過都是漢軍旗奴才秧子出身!也敢本宮面前放肆?!”
這句“奴才秧子”,可就不只是罵年氏一人了,連帶著連宜萱的額娘都成了被殃及的池魚!——不過,若較真的說,皇后的話還當真沒說錯。皇帝是天下的主子爺,皇后是主子娘娘,自然在他們面前,誰都是奴才了。
可這話也著實太侮辱人了些,賢貴妃李氏臉色極其難堪,但還總算能忍耐下來。可年氏年輕,哪裡能忍得住,她當即就諷刺道:“在皇上面前兒,誰不是奴才!皇后您的孃家烏拉那拉氏,也不照樣是皇上的奴才嗎?!您又比臣妾好到哪兒去!!”
這話,無疑是撕破臉了,宜萱哀嘆一聲,這下子,算是真的要不可開交了。
年氏的話才剛落音,皇后的巴掌便從高處落下,啪的一聲,便摑在了她的臉頰上。
皇后這一巴掌,可謂是用盡了全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年氏的半邊臉就腫脹了起來。年氏自打進了雍王府,就萬分得寵,何嘗受過摑掌之辱?!年氏惱火地看著面目已經猙獰的皇后,“你竟敢打我?!”
皇后冷笑道:“這一巴掌,只是個小小教訓!叫你好生看清自己的身份!本宮才是皇后,你就算封為貴妃,也只不過是本宮的奴才罷了!”
“皇后好大威風!!”後頭傳來一身低沉蒼老的聲音,“你當哀家的慈寧宮是什麼地方?!任由你如此咆哮耍威風?!”
說話的人,是剛剛甦醒過來的太后娘娘。幾個心腹嬤嬤看到太后醒來,個個喜極而泣,忙上去攙扶太后坐起身子來。
皇后也是大吃一驚,她沒想到太后在這麼個節骨眼上就醒了過來。
此刻,宜萱已經把手收回來了,裝作一切都和自己無關的樣子,跪在地上,捋了捋自己纏枝蓮紋衣袖上的褶皺,暗自偷笑。太后暈厥得厲害,照道理一時半會兒是不會醒過來的——皇后就是因為知道這點,才敢毫不收斂地在此大發雷霆。
只可惜了,宜萱月華靈力催使昏迷的太后恢復了神智。太后和皇后婆媳關係本來就冷淡,如今一醒來就看到皇后在她的地盤耀武揚威,老太太本就因小兒子被髮配景陵之事大大不爽,所以當然不對皇后客氣半分!
“皇額娘萬福金安。”皇后已經忙俯身請安。
太后身上之穿著一件明黃色壽字暗紋窄袖中衣,外披著絳紫色緙絲穿花牡丹袍,蒼白的臉上露出冷笑之色,“有皇后在,哀家只怕是永不得安寧!!”
皇后見狀,急忙解釋道:“皇額娘容稟,媳婦不是無緣無故動怒,您突然暈倒,媳婦急召兩位貴妃一同來侍疾,卻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