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瞪,訕訕蹦出來幾個字,“你不也是……平的?”
凌霄忍俊不禁,“我是男的,你是女的,當然不一般了。”
“怎麼不一般了?”我不示弱,忽而扯開幾顆紐扣,偷偷向他展示著,“你瞧,見今我也是一名男子的外貌……如你所見的一平如洗。”
凌霄胡亂的抹了抹鼻血,久久不置一詞。半晌,才怔怔問我,“要不,我們回去了?”末了,才說,“出來那麼久,師父也該擔心了。”
我搖頭搖得像撥浪鼓,“好不容易出山一回,我還沒盡興呢!”
最後是凌霄想出了另一個術法,把我那身十分香豔的裙裝,硬生生換成了男裝。
我在柳樹下顧影自憐,忽而生出了吟詩的衝動,咬著手指頭,託著腮,“今晚這般的場景,似在哪處見過似的……這般的圓月,這般的河堤,似乎應當有流光飛舞的花燈更加應景,似乎應該有一罈上好的陳釀,似乎……還應該有一雙狡黠的眼睛,笑起來,整片整片都如彩霞滿天……”
凌霄就坐在我的身邊,但顯然那人並不是他。
記憶裡似乎有著似曾相識的場景,有人在護城河堤旁陪著一同賞花賞月賞風景,看天看地看星星,談論詩詞歌賦,談論人生哲學。= =
我絞盡腦汁的想著,在快要想起來的當口,腦袋一片放空,又似乎什麼都想不起來。我舉頭望天,依傍著荷葉,淡淡道,“七七,其實在我心底有一處隱蔽的想法,總想要和誰一起,看看星星,看看煙火,似乎我曾經和誰一起看過,但我又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我又自嘲的笑笑,摟著他的肩膀,甚平和道,“也許當真有人陪著我看過星星的,也許從前有過,但我不再記得了,便等於沒有。”我望著他,眼睛笑成一條橋,“喏,七七,你是三百年來,第一個在岸邊陪我看星星的人呢。”
凌霄就那般靜靜的看著我,不答話。
也從沒有過如此靜謐的時刻。
遠方的畫舫幽幽的飄過來,畫舫兩旁繪製好看的圖騰,裡頭暗香浮動,人比花香。
有人在暗地裡說,“唔,在那畫舫上乘著的,是今年的花魁,小娘子長得甚是嫵媚動人,溫存得體,是誰都想一親芳澤。”
我本就喜歡欣賞俊俏模樣的人,聽到此處就坐不住了,悄悄捅了捅凌霄,朝他擠眉弄眼,“美人呢,花魁呢,不曉得長啥樣子,要不,我們混上去瞧瞧?”
凌霄本是闔著眼,睜開眼望了望我,又懶懶閉上眼,“不去。”
我趴過去,問他,“為啥呢?”
“懶得去。”凌霄微闔著眼,雙目纖長,眉目顧盼之間,倒生出一些尋常公子的富貴氣態來。
我搖搖他的雙手,嘀咕著,“我們就偷偷溜上去瞧瞧好了,我好奇啊,我想看嘛,心裡癢癢的,一直撓啊撓的,七七,七七師兄……”
凌霄被我煩得沒法子,咬牙切齒說出三個字,“……沒甚興趣。”
“為啥呢,為啥呢……”我像蒼蠅般在他身旁飛來飛去,折騰個沒完。
他拽我一把,我差點一屁股坐下去,只見到他一臉認真,眼睛在星河下端得璀璨奪目,奪人心魄。
他看著我,忒平靜道,“呃,我只要見到小妞一個美人就夠了。”
這搞死的小兒,打趣我這老人家,倒是面不紅心不跳,可憐我一名三百來歲的老婆子,居然被乳臭未乾的小兒取笑了去,我的臉霎時燒得通紅,一抬腿,直接把他踹下去了,還不忘拍拍手,甚義憤填膺道,“誰讓你打趣我的?靈鷲山上大名鼎鼎的小十四,可是好欺負的?哼哼。”
凌霄落水的時候引起不大不小的動靜,伴隨著些許水花,咕嚕咕嚕幾聲,漸漸消寂了下去。夏日炎炎,即便有人不小心落水,大抵也只會以為是下河涼涼手,更何況我們所在的水榭甚為偏僻,更加的乏人問津。
彼時我以為不過同他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他在河底遨遊一通,嬉戲完了,自然會浮淺上來,而在岸上的我,頂多替他使個烘乾衣物的術,打個哈哈便過去了。
我本以為凌霄是個術法高超的傢伙,那些刁鑽無比的術法也沒能難倒他,我卻確確實實沒有想到,凌霄他,竟然不識水性,又倔強至此,連掙扎也不願,便老老實實沉入水裡。
我一直等他浮起來朝我潑出來水花,嬉笑著與我道,“傻小妞,我不過同你開個玩笑。”
我自水花濺起至藹藹沉靜,在河堤邊凝視了許久,仍未見到凌霄的身影,方覺著這事態忒嚴重了。
我自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