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他走過了游泳池……”吊燈又晃動起來。
那隻小鳥一動不動地望著。“……他的身影印在我最喜愛的地方……最喜愛的地方……最喜愛的地方。”
“啊,啊,啊,啊……!”狂呼聲中,那群小鳥驚得飛走了。
我望著她,心中有些不安起來。
我們倆各自躺在一碼遠的地方,她的雙手依然枕在腦後。她有點喘不過氣來,隨後又平靜下來。“然後呢,”她對著天花板說,“他停下了腳步,然後像天神一般又邁出了腳步……”
那隻小鳥的眼睛一動不動了。“……小紅帽……小紅帽……小紅帽……”
吊燈又一次晃動起來。“……接著他放進了……他放進了……他放進了……”
“啊,哇!”她喊叫一聲,小鳥發瘋似的飛走了。
吊燈驟然爆裂,燈片紛紛落地!
小紅帽?我躺在那裡,腦海裡掠過了他的身影和他的那頂小紅帽。
嗨!這個□□□竟然是在想赫勒!
而我就躺在她身邊,完全垂手可得,可別說是碰一下,她連一個字也不和我說!
啊,真是氣死我了!
我厭惡地把她推到一邊,氣沖沖地大步走出了避暑別墅。哼,她不該這樣耍我!
身後又響起她的低吟聲:“然後他把它放進了口袋,然後他在那裡站了一會兒,然後他走進了……走進了……走進了……”
我一句也聽不下去了,走到池子邊坐了下來。啊,你得相信,我真的被惹惱了。
然而我很快便恢復了平靜,醫院裡不時傳來的叮噹聲使我重新獲得了好心情,那個骯髒下流的□□□正在得到報應!而且他還要為剛才那一幕再多遭一份報應!
我沉思起來,看看能否再想起一些更為毒辣的手段,不過說句實在的話,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已著實夠他受用了。
不管怎麼說,這一天還是很不錯的。
第三章
正午時分,普拉德·位元爾斯蒂芬德用血跡斑斑的外罩擦著手走出了醫院,然而他卻沒有到我坐在那裡的池子邊來,而是沿著一條通向樹林的彎曲的石徑走去。
哦,他只是想活動一下身子骨,我想道,這次手術下來,他不是用了2個小時,而是3小時30分鐘還多!他拖著長腿慢慢向前走著,腦袋差不多低到了胸前。也許手術失敗了,或者刀子下得太重把赫勒給弄死了,這念頭還真爽心,想來想去,總覺得還是想讓他這下死掉更好。
沿路往回走時,年輕的醫生突然彎腰撿起了什麼,接著他走到一個裸體森林仙女姿勢猥褻的石雕跟前,從內衣口袋裡掏出一把小錘子,在雕像的金屬底座上敲了起來。他究竟要幹什麼?想用有節奏的敲擊讓森林仙女復活?這裡有一個“仙女”就綽綽有餘了!
他終於漫不經心地朝我走來,一邊從內衣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巧的旋轉鑽和一把鑷子,對著手裡拿的什麼東西打磨起來,旋轉鑽不停地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簡直快讓人神經崩潰了。
他在我坐的椅子旁邊停住了腳步,然後把鑷子放回口袋,又掏出一小瓶血,接著用鑷子夾著什麼東西在血裡浸了一下,然後又把小瓶裝進了口袋。到底在玩什麼鬼把戲?他這是故意吊我的胃口,讓我焦慮不安地等他告訴我手術的結果。
他掏出一個鍍金的小圓盒,看上去頗像女人用的粉餅盒。我猜想它也許是贊科公司的贈送品,公司都專門製造一些精美的小盒子,然後讓醫生送給女患者。果真不錯,盒蓋上刻有“贊科”兩個字。
年輕的普拉德醫生小心翼翼地開啟小盒,用鑷子夾著個什麼東西放了進去,然後把盒子裡的東西吹乾,又擦去了鑷子上的血跡。
他十分自豪地把盒子遞了過來,那神氣就像一條剛把壞人咬跑的小狗,等待主人愛撫地拍著它說聲:“咬得好”。我朝盒子裡望去,在一片模糊的血跡中,有一塊丁點兒大的小石子。
“那隻箭頭。”年輕的普拉德醫生說。
“這不是從他頭上取出來的,我看見你是在那邊撿的。”我心裡霍然開朗起來,嗨,這孩子有出息了,他是要把這玩意兒交給赫勒讓他信以為真。然而我從來沒有想過給這個年輕的傻瓜好臉色。讚揚是人類進步的大敵,他們會固步不前的。我一揮手把盒子又交給了他。“你用的時間可是夠長的啊。”我掃了一眼手錶。“2小時並不等於3小時45分鐘。”
他看上去有點懊惱的樣子。“哦,你知道,昨天我沒見到病人,我得臨時從表皮、真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