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面的戰事一直僵持著,雙方都有勝負。朝廷大軍雖然人多,但是架不住傅如晦是早有準備,甚至是多年前就在準備,兵精糧足,他又對下面縣城控制頗深,今天丟了這個城,明天又再奪回來,如此反反覆覆已成家常便飯。如此三個月時光很快過去,雍州的戰事,一直還是沒有形勢明朗,慕容沅的一百天禁足倒是放行了。
而她見到的第一個非泛秀宮人,竟是姬暮年。
“見過公主殿下。”今日他穿得十分素淨,一襲幾近白色的淺淡蓮紫色長袍,腰束白玉帶,此時正值盛夏,這身打扮帶著消暑一般的幽幽涼氣,讓人瞧了神清氣爽,“下官奉皇上之命而來,為公主殿下請平安脈。”
慕容沅說不出有哪一點怪異,但也沒有拒絕。
姬暮年很快診完了脈,回道:“公主殿□子安泰。”頓了頓,“之前下官在宮外曾經遇刺,偏生不巧,那逃脫的刺客劍鞘上面,又有東羌的紋飾。”
他不說,慕容沅倒是一下子沒有想起這個茬兒,畢竟宇文極走了好幾個月,自己也被禁足了這麼長時間,此刻聽他提起,不由皺眉,“你想說什麼?”
姬暮年聲音平緩,“下官想說,這件事其中有些蹊蹺,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搗鬼,故意陷害東羌大皇子。”看著小公主微微驚訝的眼神,緩緩說道:“雖然下官和東羌大皇子有些齟齬,但是還談不上有仇。退一萬步說,就算東羌大皇子懷疑下官對他下毒,要報仇,也沒有殺人還要帶出幌子來的。”
聽他這麼說,慕容沅的臉色漸漸緩和下去,頷首道:“你能這麼想最好了。”
姬暮年微笑道:“公主殿下沒有誤會就好。”
慕容沅蹙了蹙眉,疑惑道:“不過說起來,是誰這麼壞呢?又害了你,又給阿蘭若潑汙水。”後之後覺的問道:“你傷得不重吧?現在還有沒有事?”
姬暮年微微一笑,“下官已經好了,多謝公主殿下關懷。”不願意談話中止,看向案頭上的一本醫例,“公主殿下把太醫院的案例都借出來了?”
“是呀,得看看例項才行。”慕容沅聽他一問,倒是想起來,“對了。”拿起那本醫例翻了翻,指道:“你瞧瞧,為何這個方子不讓用川穹?川穹不是活血化瘀、行氣止痛的嗎?”
姬暮年接了醫例看了看,先看病歷,再看下附處方,仔細研究了一下,“公主殿下你看這個病例,病人是因為牙疼引起的紅腫疼痛,接著過了幾天,就變成頭痛,這和平常的淤血聚集不同……”
慕容沅伸了腦袋過去,聽他說,不停點頭。
兩個人你問我答、你辯我證,時間過得飛快,一上午很快過去,慕容沅還是覺得意猶未盡,笑道:“你比那些老太醫說的清楚明白,我聽了不糊塗,回頭再有疑惑,還是叫人來請你問一問。”
姬暮年眸光一閃,淡笑道:“下官靜候公主殿下旨意。”
如此一來,姬暮年便隔三差五的過來,以老師的身份為慕容沅講解中醫案例,兩人漸漸走得很近。玉貴妃瞧在眼裡自有一番思量,但卻沒有去問女兒,而是去找了皇帝問道:“姬暮年是不是在皇上這邊打過招呼?”
作者有話要說:
某顏努力碼字碼字,妹紙們加油撒花撒花呀~~
☆、67意外(中)
武帝倒是沒有否認;頷首道:“是。”
玉貴妃在長榻上面坐了,淡聲問道:“皇上的意思;是想把姬暮年尚給阿沅?”
“你不喜歡麼?”武帝問道:“姬暮年出自琅琊姬氏;人物風流、性子沉穩;而且朕瞧著,阿沅對他還挺有好感的。再說朕也沒有答應什麼,只是給了姬暮年一個機會,讓他可以接觸到阿沅;至於阿沅要不要這個駙馬,還得看她自己的心意。”
玉貴妃嘴角微翹,直言不諱問道:“皇上是想讓承煜死心塌地效忠靖惠太子?還是怕將來……;我們母子幾個沒有新帝的照拂;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武帝眉頭微皺,但是也沒有拐彎抹角,“都有。”
玉貴妃掠了掠鬢角碎髮,轉過頭,看向窗外湛藍的天空,悠悠道:“宇文極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待阿沅尚有幾分真心,否則就不會直巴巴的不會拐彎兒了。而姬暮年,此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看起來風雅高潔,實則滿肚子的權利算計,他想娶阿沅……”話未說完,但是意思不言而喻。
武帝放下手中的奏摺,抬頭道:“無雙,朕明白你的意思。”
男人看到問題,和女人的心思又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