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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大幻神丐現在卻不嚷了,不過兩手在胸前抓個不停,抓得破衣片片紛飛,顯然既緊張,又後悔!

卻聽那姑娘說道:“若有解藥,那倒好辦了,我也必能千方百計取來。”

天都秀土,忽地一伸手,早將那姑娘的手臂抓住,道:“你你你,怎講?”

那姑娘一掙,沒掙脫,臉上微紅,道:“啊!娘說,這是師祖所練,古今未有的奇毒之蟲,新近方才練成,不但沒有工夫練制解藥,而且師祖根本就不想練。”

天都秀士恨道:“她,恨極了秀姑和我,蓄意要將我兩人置之於死地,她才能甘心,不然的話,她不會就此罷手。”

那姑娘忽然猛的掙奪出手臂來,退了幾步,慢慢轉身,背對著四人,抬頭,像是對天在說,道:“我早仰慕秀姑師祖的為人,她那深明大義的所作所為,堅強的意志,忍辱不屈的精神,令我不但敬佩她,而且更願效法她,但是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也是違背師門的叛徒,而要接受懲處呢?

四人登時明白了她的心意,天都秀士早就沉著聲音,低低地在她身後說道:“古人為大義,甚至滅親,人性本善,能仗義,方能除暴而安良,能與仁才能濟危而扶化,秀姑因見於媧母行事險惡,殘害成性,所以離開她,免得助紂為虐,此即提高本性,順應天心,博愛濟眾,警告媧母,勿再為惡,豈是背叛,實是至大至剛,與仁存義的行為當為人所敬,更為人所重。”

唐棣非但不以她的稚氣為可笑,反而倍增敬愛,急忙上前一步,走到她的身後也搶著低聲說道:“姑娘本性善良,誠心救人,較諸古人更勝一籌,既合乎仁,更合乎義,義理兼備,也更令人敬仰……”

忽見她緩緩移步,天已入夜,玉兔東昇,踏看月色,慢步而行只見她白羅衣袂飄飄,每一步伐,都曾移出數寸,似有無限疑慮心,言有未盡,欲語還休,猶疑不決,應走,應說,一時無法決定。

她好像不知身後有人,也沒有聽到有人和說話,仍然仰面望天上,沉思呆想,並且自言自語的說:“想來這不是背叛師門,既然不是背叛師門,也就沒有罪過。

那我就說啦!聽娘說:‘師祖恨透了秀姑師祖,她背叛師門,還在其次,最恨的就是說她和情郎,雙雙私奔。”

若然是中原女子,這種言語,必會羞於出口,但她乃是天真的苗疆女兒,這種言語,原也不在意的。

天都秀士面上登時變了顏色,山黃而變紅,山紅再變紫,因秀姑在他的心目中,神聖不超於上天的神明,純潔賽過南海菩薩聽到此言如何不怒,但卻見他強忍住怒火,雙拳緊握,兩臂上的肌肉,凸起暴漲,骨骼連聲格格作響,似在怒極。

‘她停停,又移步,繼道:“是以,師祖自她在飛來峰上養的那條毒蟒;被秀士殺死之後即千方百計,搜尋遍了洪荒異域,找來一條紅頭蜈蚣,那蜈蚣若在數百年以上,其頭不會紅的,其毒性之大也可知了,師祖方將練成了更毒的蟲,此次北上,即下在一罈美酒之中,載在車裡,留機會施蟲。”

麻谷老人和大幻神丐聞言,渾身冰涼,尚還罷了,更覺得心有千百條的紅頭蜈蚣,在內爬行一般。

那姑娘又說道:“那晚,師祖算計他們必奔黃河渡口,便命那蒼頭駕車等候,咐他一見四人現身,便駕車假裝路過,說他們奔了一夜,自會口渴難當,而那美酒正是解渴之物。豈有不喝之理,一經喝下,便已中蟲。”

明明四人在她身後,她卻不說你們,而說“他們”,這般掩耳盜鈴的話,不但令人可笑,又復天真的令人可愛。

天都秀士的怒氣登時消去大半,二老若非掩口得快,怕不已大笑出聲,只有唐棣聽得出神。

只聽她又說道:,“師祖還不甘心,聽說哀牢山中,蜂王所養的那頭金蜂,能令秀姑師祖起死回生,她等不及見他們四人中蟲,即刻搶先奔出滇南,我啊!暗地替他們好生著急,師祖想搶先趕到,必定設法毀滅那金蜂,叫秀姑師祖無法回生。

至於他們四人,師祖說:‘反正他們已經中了蟲,只要她一施法,不是喪命,便是難以忍受的疼痛,不如讓他們受受活罪。”

唉!他們四人卻懵然不覺,兀白駕著車,慢慢而行,卻像是無事的一樣,我啊,我可替他們急都急死啦!”

她才說罷,天都秀士已是一身冷汗,麻谷老人和大幻神丐有如冷水澆頭,身在冰中,唐棣則目瞪口呆!

四人表現得,雖然各有不同,但是心中卻都是轟然一聲,駭愕之頃,那姑娘卻像月下仙姬,施施然向林中走去,仍像身後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