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撞見幾個酒氣沖天的男學生從路口經過,他不管不顧衝過去,大喊大叫,“有屍體!有屍體!我的媽呀!死人了!” 方未艾這陣子好不容易回趟家,剛往自己臭烘烘的豬窩床裡鑽了不到三小時,就被陳副隊一通電話吵醒,只得席捲著巨大的起床氣,匆匆趕往出事地點。 去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隔離帶外圍著一群人,他剛要鑽過隔離帶,就聽見邊上荊鳴與人爭吵的聲音。 “犯罪現場不讓進,你懂不懂規矩?”荊鳴火氣也不小,橫眉豎目對著個寸頭大高個,那高個舉著架尼康單反,好說歹說想拍兩張現場照片。 “我路上被人追尾了,好不容易趕過來,警察姐姐,妹妹,這現場圖其他家都有了,我要沒有,回去得被罵死,求你行行好,就拍一張!” 荊鳴氣得直翻白眼,招來維護現場的警察堵著,自己氣歪歪地往巷子裡去。 方未艾和肖隊正並肩站在屍體前,荊鳴走過來,問了句,“怎麼樣?” 肖隊長不苟言笑道:“死者是南醫大臨床專業的大三女學生,叫邱曉霞,死因是胸腹部多處刺傷,傷口小而密集,都很深,多集中在主要內臟。” 他頓了頓,“兇器應該是把一字螺絲刀。” 荊鳴眉毛挑起,若有所思看眼方未艾,便半蹲下,近距離看女屍溼淋淋的臉。 女屍已經僵硬,長髮披肩,穿著深棕色短款羽絨服和緊身藍色牛仔褲,黑色過膝高跟靴,即便被水泡了整夜,臉上妝容全花,也看得出原貌是個清秀招人的姑娘。這姑娘如今瞪著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空洞洞地對上每一個路過看向她的人。 肖隊又說:“她被殺時應該沒死透,想扶著垃圾桶站起來,但氣力不濟,最後還是死在這兒。” 方未艾說:“她的錢包和手鍊都在,衣裳完整,法醫說沒有性侵痕跡。” “肖隊……”荊鳴站起身,“南醫大雖然和南大不在同一個方向,但也同在大學城範圍。這女孩昨晚被捅死在這兒,昨晚,也是大雨夜。” “大學城、女學生、雨夜,”方未艾抓抓頭髮,煩躁道,“不是劫財,也不是劫色,一樣的傷口,一樣的作案手法。” 肖隊長鐵青著臉點頭,“確實像是連環殺手所為。” 他們三個陷入短暫的沉默,這時,陳副隊從外圈疾步走進來,將自己手機遞給肖隊,低聲提醒,“局長找不到你。” 肖隊走到巷子深處講電話,荊鳴湊到陳副隊身旁,問他:“局長生氣啦?” 陳副隊涼涼嘆了口氣,“網路上已經鬧翻天了。” 荊鳴回想早晨過來時的情景,咬牙切齒,“媒體又作妖了?” 陳副隊點頭,“在警察趕來前,訊息已經鋪天蓋地宣揚出去,媒體居然還給這變態起了個外號,叫內地版雨夜屠夫。” “靠!”方未艾氣急敗壞,“這不是逞敵人威風,滅我們士氣嗎?什麼狗屁屠夫,那就是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能別隨便貼標籤起名字嗎?這麼做只會給普通百姓製造恐慌,到時候人心惶惶,到了心思變態陰暗的傢伙那兒,倒又給他們樹立起邪惡英雄的標杆了!” 陳副隊也無奈,他往肖隊長講電話的背影示意,警告兩個小的,“這幾天夾起尾巴好好做事,上頭訓局長,局長罵隊長,你們啊,別當炮灰。”他說完記起有事要走,離開幾步又退回來,對方未艾說,“你和大花等會兒去看看杜若予,衛懷瑾的爹媽,到底把她給賣了。我擔心兇手會衝著她去。” === 對外界風雲變幻毫無察覺的杜若予在噩夢後勉強補了一覺,才捂著泥漿糊似的腦袋,陰沉著臉起床。 窗簾緊閉的室內尚未光明,矇昧之中,衛懷瑾的臉從側後方探出,她抱緊棉被,雙眼瞪得溜圓,眼珠子於昏暗下反而閃爍出詭異的兩點光澤。 杜若予看見她的臉就想起夢裡的衛懷信,心裡一頓煩躁,直接將她推開。 “大清早你幹嘛呀!”衛懷瑾在床上摔了個人仰馬翻,很是不悅,“幹嘛總拿我出氣?我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