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頁

惑人,春心悸動。 她暗叫,不好,不好。 此事不妙。 他們一起走在校道上,開車來的衛懷信想直接送杜若予回家,杜若予忙說自己還有其他事要做,讓他先走。 “我可以開車送你去。”衛懷信問:“你要去哪兒?” “不必了。”杜若予僵笑著拒絕,“我需要找一個人,但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在哪,慢慢走著還好,就不耽誤衛先生的時間了。” “怎麼突然這麼客氣?”衛懷信忽的湊近杜若予的臉,手指在她眼鏡上壓了壓,強行露出她黑白分明的上半視線。 兩兩相對,衛懷信笑得幾分促狹,“是不是因為我剛剛誇了你,你現在對我心有愧疚,覺得過去不該那麼嚇唬我?” 杜若予眨了下眼,不假思索反駁,“你想得挺美。” 衛懷信勾唇一笑,雙手替她扶正眼鏡,又去牽她的手腕,“我不問那人是誰,但你總有個目的地吧?不管你想去哪兒,我都送你過去。你這樣子,很不方便。” 杜若予壓壓受驚亂跳的小胸口,心裡唸經似的來回唸叨十來遍不至於,才百般不情願道:“那……沿著學府大道往南,路過新住宅區後,有一片工地。” 她垂下頭,撇撇嘴,“麻煩衛先生了。” 衛懷信看她吃癟,倒是身心舒暢,“杜小姐真客氣。” === 按照杜若予的指示,衛懷信很快將她送到目的地——一片正在施工的高鐵橋樑基地。 工地建在荒野上,外圍有幾棟藍白相間的板房,是工人們生活起居的地方。這地開闊向陽,正午太陽暖融融曬上許久,倒不覺得冷。 野地外荒草叢生,還有不少積水的淺窪,這樣的地盤,杜若予根本不敢摘眼鏡,路又難走,只能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板房挪。 饒是如此,她還是被塊石頭絆到,慌亂往前摔。 好在衛懷信不放心她,雖說不過問私事,仍一直跟在她身後,見她要摔,忙一手抓住她胳膊,一手去摟她側腰。 杜若予毫無徵兆被攬進衛懷信懷裡,後背抵著他的前胸,胸腔裡那顆心又撒丫子砰砰砰跳得歡。 “……”杜若予故作平靜地自己站直了,好在天高地闊,就算他耳力再好,自己那點不淡定也不至於被聽見。 不至於,不至於。 杜若予悄悄雙掌合十,求了聲如來觀音耶穌瑪利亞。 白日過午,板房附近都是吃過午飯正在休憩的建築工人,見到杜若予,他們大部分無動於衷,只有幾個好奇心重的半撩眼皮,卻也只是無聲觀望。 工人們全是灰頭土臉的壯年男人,杜若予受到這特定視線的凝聚,本來就混亂的腦子頓時緊張,她清了好幾次喉嚨,才艱澀地問出半句,“請問……” 一樓板房咚地被撞開,一個魁梧男人左手拎著個安全頭盔,右手拖拽著把巨大的工地石錘,哐哐噹噹走出來。他喉嚨咕噥兩聲,往腳下地裡吐了口濃痰,抬頭見到杜若予,又拖著錘子搖搖擺擺走過來,“誰啊?” 那石錘拖在碎石子路上,聲音沒一秒停歇,杜若予看不清來人,只覺得黑乎乎一團大影子朝自己逼近。 她猛地屏住呼吸,後脖一頓涼潮。 記憶裡也有這樣一個巨大的輪廓,拎著個長柄斧頭,在她的記憶裡囂張地走來走去。 石錘硌到一塊石頭,發出咔噠一聲響,杜若予腦子裡有根神經被拽斷,牽連到心臟也驀地縮擰。 她下意識後退,再次靠進身後衛懷信懷裡。 衛懷信扶住她胳膊,低頭見她臉色煞白,額頭冷汗涔涔,關心道:“你怎麼了?” 他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杜若予搖搖頭,大口喘了聲氣,揉著太陽穴轉身就走,可她神思恍惚,踉踉蹌蹌腳步虛浮。 魁梧的男人跨出一大步,普通話裡夾雜外地濃重口音,有些兇惡,“我靠,搞什麼飛機?我又沒怎麼著你。” 周圍人一頓笑。 杜若予一把握緊衛懷信的手。 她的手很涼。 衛懷信回頭看一眼那男人,他這人心平氣和時,對誰都彬彬有禮溫和從容,可若對某個人起疑或生氣,眼神之凌厲就連杜若予都領教過。那氣勢,絲毫不像個公子少爺,倒更符合華爾街頂級投行裡殺人不見血的怪物,什麼豺狼虎豹,什麼流氓混癩,都不過是口中肉,齒間沫,一併吞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