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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楊致正色道:“有道是小心無大錯,防守之難更甚於進攻。父皇有所不知,三秦之地秉承古風,至今軍民甲冑衣飾仍自尚黑。玄色衣袍乃大眾服色,置身人群中不顯搶眼,也就不會輕易成為明確的攻擊目標。父皇復位不容有失,如今已到圖窮匕見之際,誰敢保證太子不會破釜沉舟拼死一搏?誰敢保證其附從黨羽當中沒有喪心病狂的亡命之徒?父皇公然現身之後,為確保您的絕對安全,我須寸步不離左右,無法放手廝殺。若是隨身負此硬弓,便可倚仗弓強力猛,斃敵於百十丈外了。”

皇帝整理好衣冠,欣慰的點頭道:“難得你這廝如此有心,朕都聽你的。”

“破釜沉舟拼死一搏?”又咬牙獰笑道:“朕量那逆子既沒那個膽量,也沒那個本事。朕父子倆暗鬥了月餘,總算到了手底下見真章的時候了!咱們走!你去喚個老僕前頭帶路,朕與你這便去會一會那逆子!”

到了皇帝父子倆一決勝負的緊要關頭,太子真正拿得出手的本錢,無非是衛肅、趙天養、張天行、沈重之流而已。衛肅心存幻想天真爛漫,趙天養眼高手低名過其實,張天行受主帥周挺鉗制,不僅調動禁軍兵馬配合太子行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是能否在耿超手下活過今晚都頗難預料。與死忠於皇帝的周挺統轄的二十萬精銳禁軍相比,沉浸在黃粱美夢當中的太子一黨,簡直連烏合之眾都算不。就好比一個抓了根柴火棍在手的小屁孩,野心勃勃的妄圖挑戰一群武裝到了牙齒的惡狼一般,死到臨頭尚不自知。

父子倆的力量對比根本不在同一檔次,皇帝煞有其事的殺氣騰騰,其實不乏小題大做的成分。楊致心知做皇帝的貼身保鏢雖然確實不是什麼輕鬆差事,但他有板有眼振振有詞,又何嘗沒有作秀給皇帝看的意味?

皇帝只說喚來老僕帶路,卻未明說要往何處去。老僕在前,楊致居中,皇帝走在最末。奉召而來的老僕一聲不吭,只管埋頭引路。皇帝與周挺早有密約,此刻想必早已發動。楊致進入密室已近三個時辰,外間是何情形、皇帝準備在哪兒現身,現在都無從知曉,很識趣的閉口不問及一字。

秦公曾經提醒過楊致,地下密室有四道出口,其中有兩道出口直接通往長安城外。楊致用腳趾頭想一想都知道,長安城內的兩道出口,有一道必定是與皇宮某處通聯,另一道則必定設在交通便利、易於迅速脫身隱匿行跡之處。

三人悶聲在恍如迷宮的密室中堪堪走了小半個時辰,大約走出了七八里的樣子,帶路的老僕在一個不起眼的甬道拐角處停住稍一摸索,便驟然聽得一陣似曾相識的轟轟悶響,一道與進口處同樣厚重的精鋼大門緩緩開啟,眼前赫然現出一段臺階來。

老僕閃身讓到一邊,躬身揖道:“皇,侯爺,請。小人到此止步,外間自會有人接應。”

寅時是在凌晨丑時之後,正是卯時拂曉之前最為靜謐的時段。老僕聲稱外間有人接應,楊致耳目之力遠勝常人,卻聽不到一絲一毫的動靜。外面到底是哪個鬼地方?

'邪雲曲 第208章 王者歸來

由於前世養成的職業習慣使然,楊致從昨夜踏進密室的那一刻起,便暗自強記路線方位。大致推斷目前所處位置,應該是在最為熱鬧繁華的長安東市街肆。略一細想,皇帝與秦公的謹慎其實也不難理解。在尚未確定周挺是否已經全面接管城防、肅清宮禁之前,皇帝怎會輕易涉險回宮?只要時候把握稍有差池,那豈不是自投羅網?

眼前是一段十餘級的臺階,臺階盡頭是一道看不出厚薄的石門,門安有一個臉盆粗細的黝黑鐵環。楊致示意皇帝留在原地,自己先行拾級而,握住鐵環緩緩加力後拉,石門嘎然洞開。楊致兩眼迅速往外梭巡,門外並無人跡,而是一條僅能容一人透過的狹長走廊。

皇帝面無表情,彷彿對眼前的一切絲毫不以為意。楊致招呼皇帝跟,順著走廊拐過幾個彎走了百步,面前又出現了一扇木門。楊致小心的熄滅照明用的火把,湊到門前仔細聆聽片刻,這才猛然將門拉開。一股柴草煙火氣息撲面而來,門外竟然是一間烏漆麻黑、隱約可見堆滿柴草的柴房。亂世之中為在戰亂中逃得性命,很多略具財力的人家都在居所建有夾牆,以作為暫避一時的藏身之處。誰又能料到,這處夾牆中居然匿有一處通往秦府地底密室的暗門?

楊致耳目之力極為驚人,稍有微光的暗夜與白晝於他而言並無太大分別,很快察覺到柴房內東北角藏得有人。將皇帝護在身後,拔刀沉聲問道:“鄙人楊致,敢問尊駕是誰?”

從柴房一角如鬼魅般閃出一個人影,依稀是一個身穿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