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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線勝利了!”

可是誰也沒有表示態度。

這位醫生接著叫道:“人民自由了,你們自由了,獨立了,挺起胸膛來!”

鎮上的人麻木地看著他,眼睛裡沒有閃起一點光榮的火花。

這回輪到他來端詳他們了。對他們的麻木不仁感到憤慨,搜尋一些可以說的,可以起到猛擊一掌作用的話,刺激一下這太平地方,完成他的鼓動任務。

可是他得到了一個靈感,於是他轉過去對波梅說:“中尉,去把那一個下了臺的皇帝的胸像找來,它在市議員的議事室裡,用一張椅子把它抬到這兒來。”

這一位很快就在右肩上扛來了那個石膏拿破崙,而左手則提著一張革墊椅子。

馬沙烈先生走到他前面,拿起椅子放到了地上,在上面放上了白胸像。然後退回幾步用響亮的聲音吆喝道:

“暴君,暴君,你現在倒臺了,倒到了臭泥巴里面,倒到了爛泥漿裡。祖國曾在你的皮靴下喘息呻吟,而今復仇的命運之神把你打倒了。失敗和受恥辱的是你,普魯士人的俘虜,你被戰敗倒臺了,並且在你那崩潰中的帝國廢墟上,年輕光輝的共和國站起來了,拾起你被折斷了的劍……”

他等待著喝采。可是沒有一點呼聲,沒有一點鼓掌的聲音出現。驚惶的那些鄉下人一語不發,而那座鬍鬚兩邊翹得老高,超過了兩鬢,頭髮梳得像理髮店廣告一樣不動的胸像卻凝視著馬沙烈先生,它臉上石膏抹成的微笑像是一種無法抹殺的譏笑。

他們倆就是這樣一動不動地面面相覷,拿破崙在他的椅子上,醫生站在離開它三步遠的地方。一陣忿怒攫住了醫生。他怎麼辦?他該幹些什麼來鼓動這些人並贏得這場公眾輿論的斷然勝利呢?

他的手在不留意中擱到了肚皮上,這時他碰到了他扣在紅腰帶上的手槍槍柄。

在再也找不到什麼新的靈感,新的辭彙的情況下,他拔出了武器,朝前跨兩步逼近地轟了舊君主一槍。

那顆子彈在這個腦袋上鑽了一個小小的黑洞,一個幾乎看不見的黑點。沒有見到效果,於是馬沙烈先生又開了一槍,又打了一個眼,接著是第三槍,而後連續地射出了所餘的三顆子彈。拿破崙的前額上白灰飛揚,可是那雙眼睛、那鼻子和鬍子的兩個尖角仍然是完整無損。

這時,這位氣急了的醫生,一拳打翻了椅子,一腳踩到倒在地上的胸像上;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轉過身向驚呆了的群眾嚷道:“將所有的賣國賊都照這個樣子消滅掉!”

可是這些觀眾好像嚇呆了,仍然沒有任何激奮了的表現,因此這位司令官只好對民兵們叫道:“你們現在可以回家了。”他自己則邁開大步像逃走似地往家裡走。

等他一到家,他的女僕告訴他,有些病人在他的房間裡等他,已經3個小時還多了。他跑過去,原來是那兩位既耐心又固執的看靜脈瘤的鄉下人,他們天一亮就來了。

於是,那個老頭兒立刻又開始他的陳述:“開始時,就像一些螞蟻沿著我的腿爬……”

'22'雨傘

寫給迦宓意 吳迪諾

倭雷依太太是個節儉的婦人。她是知道一個銅子兒的價值的,並且為了累積零錢她有著一肚子的嚴格原則。她的女傭人從那些經手採買的食品上面刮點兒油水無疑地要費著大事;她丈夫倭雷依先生也要費盡極端的困難,才能在皮夾子裡留點兒零花錢。然而他們家境卻是很寬裕的,並且沒有兒女。不過倭雷依太太看見那些白的小銀元一個一個從她家裡走出去就感受一種真切的痛苦。那簡直是她心上的一條傷口,所以每逢她應該花一筆略為可觀的錢,即令是斷不可少的,她總有一兩夜睡不安穩。

倭雷依不住地向他的妻子說道:

“你手筆應該放寬大一些,既然我們永遠吃不完我們的進款。”

她答道:

“未來的意外,誰也不知道。多留幾文總比少留好些。”

那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矮婦人,愛活動,愛清潔,面上略帶皺紋,並且時常要生氣。

她丈夫因為她使他忍受的種種節約時時覺得不平。其中的某一些特別使他感到痛苦,因為那都是傷了他的自尊心的。

他是陸軍部的一個主任科員,一徑待在部裡不走開,而原因不過是服從他妻子的命令,藉此增加家裡那些用不完的年金收入。

然而兩年以來,他永遠提著那柄打滿了補丁的雨傘使得同事們發笑。他終於被他們的輕嘴薄舌惱昏了,只得強迫他妻子替他買一柄新的。她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