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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故作驚訝,“怎會?拓跋校尉可不是武狀元出身?”

“是又怎樣?耐不住奸臣當道!”

離君寵信佞臣,尉遲曉也有所耳聞,但卻說不上奸臣當道。離國分設南院與北院,南北院掌事稱為“大王”,分管漢人與韃靼人一干少數民族,是離的首輔。別人不說,而今的兩院大王皆出皇族,都是一等一的賢臣,不僅政績卓著,且年高德勳,極有威望。

尉遲曉聽到拓跋北如此說,只是說道:“在朝為官不得意之時也是有的。來!我再敬校尉一杯!願校尉早日飛黃騰達!”

有美人傾慕,拓跋北自然從命。

兩人飲了一回,尉遲曉又道:“早年曉在金陵便聽聞過校尉盛名,校尉少年得志,勇冠三軍。武舉時大人雖年少,卻無一人能出其右,正是曉所仰慕的英雄。容曉再敬大人一杯!”

拓跋北苦笑,“哪裡是什麼英雄,混日子罷了。”

尉遲曉道:“有道是:時勢造英雄。校尉只缺天時而已,以曉愚見,來日若有天時,以大人之能,封侯拜將也是早晚的事。”

“天時又談何容易!”

“大人此話差矣,後燕成武帝慕容垂十三歲首戰功成,可謂少年英雄。後來雖屢立戰功,卻鬱郁不能得志,遭受排擠投奔前秦。成武帝當時可知自己日後能中興燕國,建立後燕?他能從秦都鄴城逃出,建立後燕,安知不是天意眷顧?”

拓跋北聽聞此言,目光炯炯,如暗夜荒野燃起的熊熊火把。

尉遲曉舉起酒盞,“大人器宇軒昂,有勇有謀,來日必得天意眷顧!曉再敬你!”

這一夜尉遲曉引經據典,直將拓跋北誇讚得天上有、地下無。二人飲到月上中天,拓跋北醉臥石桌,尉遲曉才命人他送回府宅。

拓跋北走後,如是、我聞服侍尉遲曉休息。

慈州的驛站只是尋常制式,一應不缺,卻也是平常百姓家用的東西。

如是給尉遲曉換著衣服說道:“這拓跋校尉看起來一表人才,實際上也就不過如此嘛,看見小姐挪不開眼不說,還竟說些不明事理的話。”

尉遲曉淡淡一句,“誰都是凡人,安知我不會如此?”

我聞道:“小姐可從不這樣。”

尉遲曉笑道:“那只是因為我是女子,不能那樣盯著男人看罷了。”

如是、我聞撐不住笑彎了腰,尉遲曉面上卻只是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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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照舊一早出發,拓跋北循例到門口送行。尉遲曉與他話別,並不提前一晚院中對飲之時,不過是說些“有勞迎送”之類的客氣話就上了車。車馬行出三步,尉遲曉挑簾回望,正對上拓跋北看過來的目光。她舒開眉梢,微微一笑,恰到好處的在寬解期許的笑容中添上一抹媚色,而嬌媚之間又似有留戀。她見拓跋北眸中不捨之色大增,滿意的合了簾子。

納貢的隊伍又行了半個月,便來到了離國的都城大明城。離君,後世稱為離刺宗的呼延遵頊並沒有宣旨召見使臣,只讓人安排了驛館暫住。

這也是慣常的規矩,離作為上國要擺出上國的姿態,總得要使臣等上幾日方有大國高高在上的威儀。況且現在離約定納貢的寒衣節,還有五日。

尉遲曉每年都來,已經習慣了離國的這種態度。驛館一應供給不缺,尉遲曉倒有些樂得逍遙的意思,每日都拉著盧江到街市上閒逛。

離分南北樞密院本是要將漢人與韃靼人分別而治的意思,因而大明城起先也分漢人所住之地,與韃靼人所住之地。不過近年來離國漸漸漢化,分治的區域不再明顯,漢人和韃靼人也可以通婚,只不過政策上還是鼓勵韃靼本族嫁娶。

尉遲曉和盧江現在所走的南市原本是漢人居住貿易之地,現今也有韃靼人在此買賣。街市兩旁多有店鋪,百姓來往川流好不熱鬧,街邊又有等候僱傭的牛車軟轎。

尉遲曉至此幽微一嘆。

盧江問:“你嘆什麼?”

尉遲曉說:“如今南院大王呼延仁先、北院大王呼延延寧都是首屈一指的名臣,看這集市便知。”

盧江身負帥才,稍一想便明白了。離國有這樣的名臣在,即便呼延遵頊傲慢自大,好大喜功,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拿下的,更何況論戰力,兌實在遜色。

“如此,只能勸陛下暫且忍耐。”盧江若耳語一般壓低聲音說道。

尉遲曉搖頭,如自語一般喟嘆:“如果有他在,或許可以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