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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館裡很靜,一縷輕曼的樂曲似有若無。顧客們多是成對的男女,有頭髮雪白的老年夫婦,也有脖子上掛著玉墜的中學生。喬喬小姐走進咖啡館時,滿屋的男人都覺眼前一亮。北京是美女如雲的地方,但喬喬在美女堆中也是比較出眾的,她穿著一件淡紫色的風衣,風衣下是大膽暴露的小背心和超短裙。身體頎長,走路有名模的風度,而且不是那種中性化的模特,她的肌肉豐腴,胸脯和臀部把衣服繃得緊繃繃的,一頭長髮波浪起伏地灑在身後。右臂彎裡還挎著一件衣服,是淡青色的風衣。在眾人的目光中,她嫋嫋婷婷地走過來,坐到三位警官面前。

陳警官已對她調查過一次,今天讓魯段吉軍和小丁當主角。在這麼一位美女面前——她的美貌讓人不敢逼視——魯段吉軍多少有些緊張。他在心中罵了自己一句,咽口唾沫,開始詢問。不過隨著問話,這位美女的光芒很快消退,吉軍在心中鄙夷地斷定:這絕對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司馬林達屍骨未寒,她已經嬉笑自若,連一點悲傷的外表都不願假裝。正談話間她的手機響了,她從風衣中掏出手機,喂了一聲,立即眉飛色舞,那個“嗲”勁兒讓吉軍生出一身雞皮疙瘩。當著三個人的面,她與一位不知名的男人嗲了十分鐘,才關上手機。

喬喬非常坦率,爽快地承認自己與司馬林達關係“已經很深”,她瞟了吉軍一眼,意思是“你當然明白我這話的含意”。不過她說,她早就想和林達“拜拜”了,因為“那是個書呆子,沒勁”。沒錯兒,他長得很英俊,社會地位高,家裡也很有錢,但除此之外一無可取。他根本就不解風情,連在幽會中也常常走神。“完全沒必要把林達的死同我連在一塊兒嘛!我已對陳警官說過,那晚我一直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我相信陳警官早去取過證啦。那個男人與我是一夜情人,他犯不著為我作偽證。”喬喬不耐煩地說。

聽著她坦然的敘述,吉軍忽然對那位死者產生了強烈的同情,如果真如小丁所說,司馬林達是因失戀自殺的話,那他死得太不值得了!他冷冷地問:

“你和其他男人的性關係……司馬林達知道嗎?”

喬喬嫣然一笑:“我並沒有刻意掩飾,不過我想他不知道的。是誰說過這麼一句話:愛情使男人變成瞎子。”

“如果他知道了——他是否會為你自殺?”

這個問題分量比較重,連喬喬這樣“沒心沒肺”的人也略微遲疑了一會兒,“他不會。”她思索後斷然說,“我想他不會。他雖然對我很迷戀,但我清楚,其實他並沒把我真正放在心上。和我做愛時他也會走神,不,他不是在想另一個女人,他想的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

幽會時林達常常走神,他的思維已經陷入光與電的隧道中,無法自拔。那是漫長、黑暗、狹窄的幽徑,他相信隧道盡頭是光與電織成的絢爛雲霞,上帝就飄浮在雲霞之中。那是大能的上帝,無肢無竅,無皮無毛,他的大智慧是人類無法理解的,即使伽利略、牛頓、愛因斯坦也不行。上帝在雲霞中飄浮,在雲霞中隱現,也許世人中,只有林達一人能稍稍窺見他的真容。

林達很迷戀她的女友,迷戀她高聳的乳胸,修長的四肢,渾圓的臀部和其它種種無法坦言的妙處。即使在追蹤上帝時,他也無法捨棄這具肉體的魅力。他早已看透了生命的本質,看透了基因的陷阱,但他在享受喬喬的肉體時,仍心甘情願地閉上眼睛。

如今他已經脫體飛昇,融化在光與電的雲霞中。他與上帝同在。當他從九天之上俯視這個叫喬喬的女人,這個淺薄漂亮的尤物,他的心中是否會激起一波漣漪?

“林達是個神經病!”喬喬惱怒地說,“他在我面前百依百順,但他走神時,眼中根本沒有我這個人。神經病,八成是自己尋死啦!”

小丁輕輕碰碰吉軍,吉軍知道他的意思。關於林達是死於“神經失常”的提法,這已經是第二次出現,在此之前,公姬教授也提到過林達可能死於“心理崩潰”。他說:“喬喬小姐,你的這點看法很重要,能不能做一些具體的說明呢。”

喬喬說,反正他常常發呆、發愣,即使正在幹男女之事,他也會突然冒出幾句不著邊際的話。最近他常常把白蟻啦,黏菌啦,蜜蜂啦掛在嘴邊,他的話老是莫名其妙。他常常談蜜蜂的整體智力,說一隻蜜蜂只不過有一根神經索串著幾個神經節,幾乎談不上智力,但只要它們的種群達到“臨界數量”……

吉軍打斷她,問:“什麼數量?他說什麼數量?”

喬喬想了想,不太有把握地說:“他說的是臨界數量,我大概不會記錯吧。他說只要蜜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