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毫不遲疑就答道:“皇阿瑪是有意培養弘皙,也囑託朕,”他著意強調那個尊貴無比天下唯一的自稱,“若是弘皙真乃可託之人,亦可叔傳侄繼!”他話語平淡,只滿目慈祥的看著弘皙,這是個心透如水晶的孩子,“弘皙,你依舊先住在宮裡,等朕另賞宅子予你。至於你阿瑪,那是朕的二哥,也會妥善安置,讓他頤養天年。”
弘皙旁若無人,徑直走到胤禛面前,跪謝聖恩。胤禟不禁氣惱,這就是八哥一心要擁戴的皇長孫,這見風使舵的本事,還真是強於叔輩。他冷言冷語道:“屁股還沒坐到太和殿,就開始分封諸侯了。哼!”
胤禛忍口氣,此刻不能動胤禟,胤禩正將美眉拉到一邊兒詢問著什麼。胤禛自己也很矛盾,於大局考慮,不宜激起老八的怒火,可自己已是九五至尊,還需要對他虛以委蛇麼?他也不管這些人是何謀算,先給老五、老七派了差事,他擔心皇父的來往信函會透露玄機,又讓老三去整理大行皇帝遺物。
墨涵坐著小輦而來,於十丈外開始步行,靴子踩在積雪上嘎吱作響,她的心卻是寧靜的。她知道眾人都在等著她的證詞,可有些話如何出口?
胤禛的確是用他控制暢春園的局面迫得皇父重新審視他,他跪在病榻前力陳自己的雄心壯志,又隱晦的道出對京畿佈防的掌控。最讓人讀不懂的是皇父的心思,他口述遺詔讓墨涵執筆,卻不蓋御璽,若胤禛有法子降住眾兄弟,皇位就是他的。
離得近了,墨涵才抬頭去看胤禩,他才是她心底的矛盾。哲布尊丹巴大活佛告訴她,她是藉著那部《清史稿聖祖本紀》回到三百年前,因此,本紀盡頭便是墨涵還魂之日,還,這個還卻是回到三百年後。這本紀盡頭是何處,是今日聖祖駕崩之日,還是來年落葬之時?長也好,短也罷,終究是她走在胤禩之前,能否重逢實在是個未知數。她忽然覺得所有的智慧於這一日消失,此刻不知該如何面對,她如何做才是對胤禩最有利的舉動?
已走到眾人跟前,不去管胤禟的追問,胤鋨的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