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得越來越像那個曹桂枝?曹桂枝狐媚相,父親難道想要她媚上諂下?”
“這次媚上的可是三皇子殿下,那段時日,真的有意思。據說三皇子遭貶黜,她哭得成了淚人兒,還長途跋涉不顧安危去見他。”
“如此說來,三皇子會選她當正妃了?”
“那我們沈家豈不多了個皇子妃?哎喲,我們千萬不能得罪啊!三皇子妃娘娘,奴婢這廂有禮了!哈哈!”
休休忍無可忍,厭惡地瞪了她們一眼,拉上燕喜就走。
後面傳來一陣尖利刺耳的嬉笑聲。
夜彷彿越來越沉,一切模糊得如在煙裡霧裡,夜鎣池一下子變得很是空曠,那些尖銳的聲音似乎追著她如影隨形,絲絲滲著寒意。恍惚中這冰冷的除夕只有她一個人獨熬,心被刺得極疼,雙手不由自主地攥緊。
隨行的燕喜覺得她在隱隱輕顫,便攙住她,輕聲罵道:“小姐,不要生她們的氣,她們這是嫉妒你!自己沒個好相貌,家裡的男人雖忌憚岳父大人,但也早偷偷養二房三房了。哼,走著瞧,等到三殿下真選了你,活活氣死她們!”
休休不作聲,悶頭走到萏辛院,開了屋門,才沉沉地坐在椅子上。
她疲倦似的閉眼良久,屋內的燈燭點燃,長長地映出眼簾下一道陰影。她仰起頭,哽著聲音道:“這裡是囚籠,我一刻都待不下去。燕喜,除了二夫人、欣楊,還有你……沒有人可值得我留戀。我好想有個人把我接走,讓我離開這個地方!”
一滴眼淚從她眼角滑落,摸上去微微的冰寒。在燒著爐子的屋內,她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從身體到骨血冰涼一片。
燕喜也替休休難過,喃喃道:“我知道,你的心已經飛到三皇子那裡去了。你就忍些日子,他會接你走的,是不是?”
“可是,自從他重新回了宮中,我再也見不到他了。燕喜,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有時候想得好好的,有時候卻想得很悲哀。真怕他還是那個三皇子,錦衣玉食,美人如雲。他是不是忘記我了?”
“小姐你千萬不要這麼想。三殿下能夠重新回來,老爺功勞大著呢!皇上心裡有數,這一層一層的關係,緊緊的,密密的,三殿下不選你能選誰呢?所以,小姐你就放寬心,且不管大夫人待你怎樣,不去理會就是。”
燕喜好心幫休休分析,越是認真,休休心裡越是糾結。
若蕭巋也成了沈不遇籠子裡的一隻鳥,依蕭巋的脾性,會變得怎樣……
她連想都不敢想。
院子外面有人進來,小聲地叫喚燕喜,一聽便知來人是欣楊。燕喜咬唇而笑,蕩起小辮子,蹦跳著出去了。
屋簷下掛著牛皮鬆明燈,忽明忽暗的。休休收起了眼淚,試圖振作自己。隔著窗格,欣楊和燕喜在嬉鬧,欣楊拿著花鈴棒逗燕喜,鈴鈴的聲音和笑聲響成了一團。
她羨慕地望著,不由得低嘆出聲。回到梳妝檯前,她神志顯得恍惚,眼前皆是紛至沓來的人影和往昔時光,死去的爹,冷漠的娘,天際……還有蕭灝,更多的是蕭巋。再睜大眼睛,她只望見鏡子裡對坐的女子,正用一種寂寞的表情望著自己。她伸手摸上頸脖,觸及梔子花蕊玉,那冰涼的哀傷和思念無邊無際地撲了過來。
“爹……”她低哀一聲。
院中又有響動,欣楊慌里慌張地闖了進來:“福叔來了……”整句話都沒來得及說,他便閃進了裡屋。休休正在奇怪,外面有急促的腳步聲,果然門口傳來福叔的聲音。
休休以為福叔為欣楊而來,正尋思話語應付,豈料福叔說道:“小姐,三皇子殿下在府門外,請你趕快過去!”
聞聽此言,休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一顆心怦怦急跳。
欣楊明白福叔不是來抓他的,也從裡屋探出身子,朝著休休吐舌頭。
“老爺可是回來了?”休休努力穩定心緒,聲音還是顫抖,飄忽得連自己都聽不真切。
“還沒有。”福叔在外面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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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就去。”
休休稍稍整理了雲鬢,望一眼欣楊,碎步走了出去。
一路走來,竟是繚亂不堪。
暗夜裡盞盞明燈閃爍,寒風刺在肌膚上,她感覺不到冷意。不知是誰點燃一束煙火,映照得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