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匣,取線貫針,織了連理結回贈。
天際撫摸連理結,這個時候還在恍惚,感覺不像是真實的。接著,他道出心裡的疙瘩:“說好去年年底娶你,你父親—沈大人插手,不得已改到開春,真怕又變了。”
休休安慰道:“無論怎樣,我是你的人。”
絲絲縷縷的錦帶,表示兩人綿綿的思戀和萬千情愫,這是出嫁女子必須做的。天際如獲至寶,欣喜道:“不捨心懷,情用牢結。休休,你可知我心意?”
休休淺淺一笑,吟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天際輕嘆一聲,攬住了她。
結婚之事,休休思前想後,並未去信告訴母親曹桂枝。一者,沈不遇是不會讓曹桂枝出現在沈家的,生怕她做出節外生枝的事。二者,曹桂枝心往高處攀,向來瞧不起倪秀娥一家,若是知道天際娶了休休,定會前來鬧騰。
乾脆等到結婚後,休休和天際一同前去孟俁縣補辦,雙雙跪拜在母親面前,母親也就不會再說什麼了。
沈家嫁女,所有的嫁妝都是柳茹蘭添置的。
蕭巋兵馬受挫,加上陳國暴雪,不能按時完勝而歸。沈不遇倒是無所顧忌了,派人將書信直接送到兵營大帳。算算時辰應該到了蕭巋手裡,可到結婚那日還不見動靜,他心裡既著急又無奈。
婚事沈不遇並未過問一句,父女倆視同陌路人。
“天意如此了。”他暗中洩氣道。
大清早,沈府響起連綿的鞭炮聲。
柳茹蘭早早地進了萏辛院,為休休梳頭戴冠,燕喜在一旁服侍。
頭戴花冠,耳飾小丁香,鬢後插了玳瑁簪,腰繫美玉綴著的羅纓,大紅廣袖合歡襦,一個美麗鮮活的新娘子就出現在她們面前。
“日子真快,說嫁人,轉眼就真的嫁了。”柳茹蘭端詳片刻,嘆道,“燕喜,你陪嫁過去,好好伺候小姐。”
“是,夫人。”
柳茹蘭禁不住流下了傷感的眼淚,將紅頭巾給休休披蓋上了。
冷風細細中,休休在燕喜的攙扶下,下了沈府的臺階。天際一身大紅新郎喜服,站在馬車旁,打簾,攙了休休上去。
又是一陣鞭炮聲。
府門口只站著柳茹蘭和翠紅,她們目送迎親隊伍遠去。
轔轔馬車聲一直傳到晗園,園裡的人似乎等急了,車未到,已是鞭炮齊鳴,樂工吹起了嗩吶。
婚禮簡樸,天際的三位姐姐也沒趕來。幸好沈家小少爺欣楊,還有刑部的幾位同僚有來參加。特別是大皇子蕭韶的出現,讓所有的人驚訝不已。蕭韶還賜了火鳳銜珠燈一盞,琉璃盞、鏤金偏提壺各一件,卻塵錦褥子一條。真的是光彩四溢,蓬蓽生輝。
蕭韶本性隨和,又是愛玩之人,漸漸地,眾人也是不拘禮節,談笑風生,場面倒是熱鬧。
喜娘將打了同心結的紅絛交給這對新人,在眾人的鬨鬧聲中,天際牽引著休休進了喜堂。
先給端坐在正位的倪秀娥磕跪敬茶。倪秀娥歡喜地接了,輕呷一口,將紅包放在龍鳳盤上。
“龍鳳呈祥屏始開,良緣夙締喜和諧,鴛鴦交頸人成對,佳偶天成幸福來。”
主持念禮賦,一爵酒,一盤饌,夫妻共飲了合巹酒。喝贊聲聲起,二人拜了天地,休休在燕喜的攙扶下,進了洞房。
正廳已擺好酒席,蕭韶坐於主賓位,謙讓中眾人紛紛落座,觥籌交錯,笑聲連連。
這時天色已晚,明燈已掛起,盞盞如晚霞,映紅了在場所有人的臉。蕭韶興致勃勃,站起來高聲嚷道:“諸位,新郎新娘既已拜了天地,咱們也不要落了俗套,一起去鬧鬧洞房如何?”
應者如雲。
天際因被眾人灌了幾杯,臉色通紅,腦子卻清爽,笑道:“大皇子要去,誰敢攔您?小的先跟裡面打聲招呼。”
蕭韶嘻嘻哈哈玩笑道:“是不是心疼了?”
眾人也跟著大笑起來。
笑鬧間,倪秀娥藉著添酒遞菜,悄然走近天際,朝兒子耳語道:“你先陪大皇子他們,娘去洞房看看,省得休休受驚嚇。”
天際連忙點頭。倪秀娥含笑而去。
不大工夫,正廳裡的人都鬧到廳外。在蕭韶的慫恿之下,眾人推搡著天際向洞房走,有人眼尖,突然叫:“牆上有人!”
青牆上竄過一道黑影,一瞬間眾人停止說笑,定了定神,有輕微的貓叫聲響起,聲音已經在牆外了。
眾人都以為昏眩,相互取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