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準備給你的。”
雖說這幾年已經有所猜想,驟聽此事,鹿鳴難免還是有些驚訝,說道:“那二位兄長……”
鹿國公舉手示意他不用再說,說道:“外人以為我年老失智,只顧著疼幼子,哪裡懂,我是看中了你的沉穩。”
鹿鳴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但想得到國公這個位置,那麼家裡有些秘密,你也要一併承擔過去。”
說完這句話,鹿國公的神情有些疲憊,也有些放鬆,微笑說道:“當年我也是成婚當夜,從父親那裡知道了這個秘密,你大媽不知道埋怨了我多少年,稍後你回去了,可不要忘記哄哄你的新媳婦兒。”
鹿鳴越發覺得緊張,問道:“父親,到底是什麼秘密?”
鹿國公的視線落在博物架上,幽幽說道:“這秘密啊,就得從這個碗說起。”
……
……
房間裡的設定很簡單,顯得很清淨,鄰窗的博物架上也沒有擱什麼珍品,以硯墨黃石為主,很適合修道者。
井九覺得很滿意,取出竹椅躺了上去。
這次離開青山,他沒有忘記這件事情。
伴著窗外的雨聲,他很舒服地睡了一覺,醒來時,雨仍未歇,時已傍晚。
他想了想,走出房間,順著長廊來到前院,走進了花廳。
那家人依然坐在花廳裡,連位置都沒有變過,只是桌上的那些菜已經收起。
隨著他的到來,花廳裡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那位少婦有些不安地抱緊了懷裡的孩子。
數道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人們不知道是該起身相迎,還是應該如何。
井九問道:“我可不可以在這裡坐會兒?”
那位中年男子趕緊起身,說道:“坐,坐,坐。”
他本來想說請坐,但想著大人的吩咐與這些年的練習,強行把那個請字嚥了下去。
井九看了眼天色,說道:“是不是該吃飯了?”
“是啊,您……你想吃點什麼?”
少婦起身,有些緊張地抓著前襟,說道:“我這就去做。”
井九說道:“我不吃飯,你們不用管我。”
少婦起身的時候,懷裡那個孩子很自然溜到地上。
小孩子搖晃著身體走到井九身前,張開雙手,說道:“要抱抱。”
誰都喜歡漂亮的事物,小孩子更不會隱藏自己的想法。
花廳裡的氣氛變得更加緊張,大人們想把孩子拉回來又不敢,少婦的臉色更是變得有些蒼白。
井九看著小孩子認真說道:“不要。”
他是真的不喜歡小孩子,因為交流效率太低,很麻煩,除非那個小孩子足夠聰慧,或者有超出年齡的沉穩。
比如果成寺裡的小和尚,比如小山村裡的柳寶根。
小孩子很委屈,癟著嘴差點哭出來。
看到這幕畫面,花廳裡的一家人反而鬆了口氣,安心不少。
“你要喝茶嗎?”少婦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用。”
井九意識到自己的好奇為這家人帶來了怎樣的壓力,拿起笠帽向院外走去。
走到院門處他停下腳步,說道:“這些年麻煩你們了。”
……
……
雨還在下,巷子裡沒有人。
井九戴好笠帽,抬手在臉上一抹,低頭走進雨裡。
暮色昏沉,春雨細綿,行人匆匆,沒有人注意到,他臉上有張黑色的面具。
朝歌城東,白馬湖附近的街道非常繁華,商肆雲集,出名的酒樓與青樓已經提前掛起了燈籠,映著雨絲很是好看。
哪怕落著雨,街上依然熱鬧,到處都是行人,各種靴子踩踏著青石間的積水,發出啪啪的聲音。
街西有座醫館。
井九沒有留意匾上寫著什麼字,看到匾上刻著的那朵海棠花,知道就是這裡了。
誰能想到,朝天大陸最神秘的情報組織捲簾人,就在朝歌城最繁華的地方。
沒有人能確定捲簾人的幕後東家是誰,當年他聽師兄說了很多秘密,也沒有提到這點。
但按照數百年來的行事來看,捲簾人應該偏向正道。
井九揹著雙手看了看四周,發現這座醫館真的很普通,而且……真的談不上安全。
不過捲簾人再如何神秘,終究要做生意,自然需要與外界交流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