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聲。
小張氏見了,更是若有所思,她做了一回針線,居然也並不提蕭禹,而是不動聲色地說起了宋苡的婚事,“……緣分來了,真是擋也擋不住,你想你二姐,平日多板正的一個人,如今居然也會給漢福那孩子做鞋了。”
未婚夫妻之間,只要有家人的監督,見面談天,乃至是通訊、互送禮物,都是很正常的事,不過以宋苡的性子,會如此行事,可見心裡真是十分中意薛漢福了,宋竹一聽,果然高興起來,忙對母親表功,“可不是我眼力好?一眼看到薛師兄,便覺得他再適合二姐不過,果然,這兩人可稱是天作之合,應當不會差大姐和大姐夫多少的。”
“不錯,”小張氏點了點頭,“說起來,你大姐夫和二姐夫,倒都不是豪門子弟,這一點尤其是好,畢竟大家大族,錦衣玉食慣了,就是家規再嚴格,也難免有些貴人習氣。”
這句話,說得宋竹眉眼微微一暗,她不自覺地附和著泛泛評論,“確實如此,別看這些師兄在爹跟前,個個都是溫良恭儉讓,其實私下裡藏了多少脾氣……不到展露出來,旁人也不知道。”
這一句話,便是把小張氏說得針線一停,眉頭微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42拜年
三姨的邀請都發出來了;小張氏對此也發了話;即使可能又生出了些什麼別的想法;她終究不可能出爾反爾,去洛陽的行程也是定了下來。不過這一次,她和明老安人商量過以後,倒是讓宋慄護送妹妹過去;終是因為他本人懶得離開宜陽;想要在家專心讀書,方才作罷。至於宋苡;她那性子,若是跟去洛陽,倒是等於往宋竹身上放擔子;因此再三考慮過以後;小張氏到底還是隻能安排宋竹一人去洛陽探親。
臘月裡的一番講究,自然不必多說,既然要去洛陽,那便自然是趕在初五之前過去,正好拜年了。宋竹雖然心中其實不大願去洛陽應酬那些達官貴人,但想到三姨年後就不知要去往何方,心裡還是頗為不捨,因此倒也盼著前去探親。
因是冬日,沒個長輩陪著不放心,到初三日,還是由宋四叔伴著,把她送到了劉家。
劉張氏早已經等得久了,宋竹一到,立刻摟在懷裡噓寒問暖了一番,生怕她在路上凍著,又讓她下去換衣烤火,用了點心,這才帶到後堂,和她一道接待前來拜年的客人。
雖說是宦居此地,但張家、劉家都是出過許多官吏的人家,姻親關係錯綜複雜,在洛陽城內也有許多親戚,劉姨父的仕途又還十分不錯,因此到了年節中,親戚們總是要互相走動走動,宋竹來了,自然要過去問好招呼,也立刻就成了稀奇物事,被一幫人圍著細看,又是讚許,連見面禮都收了好幾份。
不過,到底是劉家、張家的親戚,雖然也難免看熱鬧的意味,但這些親長終究是要考校宋竹學問,以此來稱量她的斤兩——對宋竹來說,這考校並不太簡單,但又要比一味的誇讚她的容貌和打扮,來得更好。她抖擻起精神,一一地都答了出來,少不得又聽了許多對宋家和宜陽書院的誇讚。
到得晚飯時分,客人們方才散去,一家人這才聚在一起吃飯,劉姨父在席間也誇了宋竹几句,而後話鋒一轉,又勉勵她道,“論學識,大外甥女在你這個年紀,已經可以去考進士了。三娘你可不能被這些獎譽迷了心竅,我看你功課上進度是有些緩慢了,還要更用心才好。”
宋竹忙規規矩矩地應了,劉張氏道,“大年下的,就官人還說這些話。我接粵娘來這裡,可不是為了讓她閉門讀書的。在宜陽都學了一年了,年節裡不玩,什麼時候能鬆散鬆散?憋出病來,可不是好事。”
因便問宋竹,“你這回來,打量給幾個朋友送信?你們小姐妹也該乘著節日,好好聚一聚。”
宋竹其實對於拜訪各處高官府邸毫無興趣,再加上她唯一一個投契的範大姐,又是齊國公府的娘子,現在齊國公府內又還住了一個她不想看到的人,因此本來打定主意,此次上西京,只是專心陪著三姨,並不外出。誰知道一來劉家,立刻就遇到上門拜年的親友,這才知道自己想法天真——她不大不小也算是個名人了,今日到城裡的訊息,若是傳開了,被範大姐知道自己來了西京而不找她,那是要落埋怨的。
因此,她聽姨母問了,便道,“別的朋友,都是同學,年後也可以再見的。這次來就給範姐姐送封信吧,餘下來誰家請,姨母都別應,我只專心陪你。”
她有她的一番考慮,劉張氏卻也有劉張氏的一番心思,尤其是上回和宋竹乳孃聊過,又看了姐姐的信,很多事已經形成既定印象,此時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