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死人比,那時候,她要幸福得多了。
“沒有福分,就是沒有福分。”她翕動嘴唇,聲音微弱卻清晰,“這個宮裡,除了權先生以外,沒有誰把我還當個人來看。我卻把這事瞞著權先生最久……是,東宮這個毛病,不是一天兩天了。權先生次次進宮扶脈,我都很擔心您瞧出端倪。瞞了您這些年,對不住了。”
她竟站起身來,對權仲白微微福身行禮,權仲白忙退往一邊。皇后也並不介意,她徐徐下跪,對著皇上輕輕一笑,低聲道,“統率後宮、母儀天下,這是多大的尊榮,也是多大的擔子,我沒有福分,擔不起來。辜負了先帝、皇上的期待,從此後亦不敢竊居後位,更不願再見皇上天顏,我實在已經無顏相見,還請皇上賜我一根白綾,一碗毒藥吧!”
皇上神色更沉,還未說話時,太子一聲悲呼,已是撲到母親身邊,連連給皇上磕頭。“母親情緒一時激動,當不得真的。父皇萬勿如此!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真有一人要死,那也是兒子——”
“夠了!”皇上氣得將杯盞一把推落在地,權仲白和孫侯都再存身不住,連著滿屋子太監宮人,全都矮了半截。在一屋子逼人的寂靜之中,皇上自己穩了穩,方才一字字地道,“你要唱戲,上別地兒上去,廢立太子,多大的事,哪裡是你們兩個一言一語就可以做主的!孫氏你這是什麼態度!難道你有今天,還是我把你逼到這一步的不成?”
皇后抬起頭來望著他,但卻並不說話,只是輕輕地搖著頭,眼神卻冰冷如水。皇上閉上眼,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好半晌,才沉聲道,“子殷,你和我到後院走走!”
……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可能是代更君也可能是我自己
可憐的皇后……
悲催的代更君——代更君言。
☆、149人性
雖說已至深秋;但坤寧宮畢竟是皇后居所,後院自然另闢溫室,縱使寒風呼嘯,宮後這小花園;依然頗有可觀之處,皇上負手在迴廊上站著,望著那幾壠土,許久都沒有說話,清秀面龐彷彿被一層薄紗罩住,權仲白站在他身後,好半天都沒看出他的情緒……即使是對皇上來說;這也是挺罕見的狀態。
權仲白和他相交已久,甚至在皇上還沒有定鼎東宮;只是個普通皇子時就已經相識。兩人關係,也不算是發小——皇上真正的發小,那是許鳳佳、林中冕和鄭家大少爺——他們沒那麼親密,又不算是泛泛之交,他們之間是有過一段很深入的來往的,也有過很密切的合作。也許就是因為這樣親近又疏離的關係,皇上在他跟前,並不太擺皇上的架子,又不像和許鳳佳等人在一處時一樣,嬉笑之餘,總還有點高深莫測。他往往是很放鬆、很愉快的,可今日裡,這愉快是再看不見了,餘下的與其說是憤怒,倒還不如說是迷惘……
“你是最熟悉孫氏的了。”好半晌,皇上終於開口了。他垂下頭去,徐徐地用腳跐著花磚上的一處凸起,“給她扶了有十多年的脈……子殷你告訴我,朕對她難道還不夠好?”
似乎是問權仲白,又似乎是在自問,過了一陣,見權仲白未曾回答,皇上便抬起頭來看他,修長的鳳眼滿是迷離,他輕聲催促道,“子殷,朕還在等你的回話。”
“以一個皇上待皇后來說,您待她是夠好的了。”權仲白道,“幾乎挑不出什麼不是來,雖說您也有制衡之策,不願後宮中她一人獨大,但這也是您吸取前車之鑑,為自己留的一記後手。要說動她的後位,動東宮的位置,您恐怕是未曾想過。一個皇帝能做到這樣,挺不錯的啦。”
前車之鑑,指的那明明白白,就是昔年安皇帝病危時,如今的太后串通孃家,在權仲白診治途中製造種種障礙的往事。從前皇帝還只是太子,雖然未必贊同養母的做法,但對她的心意,自然只有感激的份。而如今他做了皇帝,則自然要防微杜漸,決不會讓後宮之中,只有皇后一人獨大的。
皇帝長長地嘆了口氣,即使心境如此迷惘,依然也還能聽懂權仲白的潛臺詞。“你是說,按一個丈夫待妻子來說,我待她就不夠好嘍?”
“若是把三宮六院,當作一個家來看待,現在受寵的也不過就是幾房姨娘,有一個,還算是她的通房丫頭出身。”權仲白聳了聳肩,平靜地說,“你對她也還不差吧,三不五時,總要過去看看、坐坐,陪她說幾句話。管家大權,也一直都抓在她手上,雖說婆婆有時偏心,可你倒不大聽她的挑唆。這樣的丈夫,就是在民間也算不錯了,就是兩家要坐下來說理,孫侯這個大舅哥,也說不出什麼的。”
“既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