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個女人正好來葵水了,月事中是不能參加這種祈福活動的,所以留在了府中。
不來也甚好,免得她看得不順眼。
嬌羞一笑,她轉眸看向身側男人,卻發現男人鳳眸輕揚,眼梢掠向遠處,循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她發現是她的皇兄和皇嫂那邊。
對方畢竟是帝后,所以她也沒有多想,不過,說到她那個皇嫂,她真不知說什麼好。
竟然食下了跟冬雨一樣的藥。
而且,還是自己主動食下的。
只不過有男人愛跟沒男人愛,結果就完全不一樣。
同是食下‘忘憂’,冬雨在街頭被人像乞丐一樣追趕,而她的這個皇嫂,卻被她的皇兄寵到了天上。
如果不是託這個女人的福,又怎會有這次靈源山之行?她又怎麼會有跟身邊這個男人見面相處的機會?
正七想八想間,就聽到內務總管趙賢尖細的聲音響起。
“請諸位爺和夫人到這邊來排好隊,一一接受上山前的洗禮!”
趙賢一邊說,一邊指了指湖邊一個很寬敞的地方。
眾人開始紛紛往那邊走,錦溪猶豫了一下,伸手挽了身邊男人的胳膊,“走,二爺,我們也過去!”
男人垂眸看了看她的手,又抬起眼梢不知掠了一眼遠處的哪裡,沒有說什麼,隨她一起往人群聚集的場地走。
湖邊上已有多名端著銅盆或水桶的宮女太監,早做好了準備。
“就按照馬車的先後順序排隊吧!”
趙賢手執拂塵,現場維持著秩序。
眾人慢慢有序站好,錦溪回頭,在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兩人時,震驚的下顎都快掉了下來。
“皇兄,皇嫂!”
原來他們的馬車後面竟是坐著帝后的馬車。
見她驚呼,錦弦伸出食指豎在唇邊,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
許是聞見她的叫喊,她身邊的男人猛地回過頭。
是,猛地,當時,就是給她這種感覺。
在看到站於身後的帝后二人時,男人眼波一動,連忙躬身行禮:“皇上,皇后娘娘。”
錦弦揚了揚衣袖,算是回應,而他身邊的女子就像沒看到他一樣,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正左顧右盼、東張西望,似乎在疑惑,怎麼那麼多人?
“皇兄跟皇嫂也要排隊嗎?皇兄是天子,應該第一個來。”
錦溪扭頭看看前面長長的隊伍,又看看後面的隊伍。
錦弦笑笑,“是朕特意要求這樣的,朕今日前來是祈福而已。”
這時,前面驀地傳來水聲和尖叫聲,應該是洗禮已經開始了,尖叫聲來自一個女眷。
也是,雖然時值盛夏,不用擔心冷,但是一大盆水兜頭淋下來,還是怪嚇人的,而且,還是連
續淋三盆,一般人不尖叫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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鶩顏站在人群中,緊緊攥著手心,雖面沉如水,可心跳卻徐徐加快。
夏日本就衣著單薄,三桶水下來,幾乎全身溼透,看剛剛接受洗禮的兩個人就可以看出來。
臉上戴著麵皮,她倒不是太擔心,因為麵皮的材質本就防水,只要不是長時間浸泡,只單純這樣快淋,麵皮應該無恙。
可是,身上怎麼辦?
她的身上可是綁了很多布條,一旦淋得透溼,裡面的東西就會突顯出來,絕對暴露無疑。
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
其實來之前,她也大概瞭解了一下民間祈福的流程,是聽說要先洗禮,不過,基本上只是洗手而已,像現在這樣淋潑據說是很早以前人們這樣做的,慢慢流傳下來,人們越來越簡單,就變成洗手了。
誰知這個帝王竟然還用這種蠻古的方式。
怎麼辦?
而且她的順序還排在前面,她是第四輛馬車,前面兩輛都是一人,第三輛是蔚景的六哥蔚佑博夫妻,她就是第五人。
當蔚佑博也上去接受洗禮的時候,她真的慌亂了起來。
回頭,她想找凌瀾,視線卻被身後的人所擋。
心中急切,她也顧不上太多,就直接探出頭去尋,而此時,前方趙賢的聲音已然響起:“有請下一位。”
她呼吸一滯,回頭。
站在她前面的蔚佑博的夫人也離開隊伍,走了過去。
至此,她前面再無一人。
鶩顏心頭狂跳。
然,世事就是這樣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