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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是舊傷復發……”他大口喘著粗氣。

“笑氣【①註釋:一種毒氣】……”中尉解開手槍,開啟保險。

“不!不,不!”公爵尖叫著說,“這不是士兵病,我發誓!不!我可以向上帝發誓,向你們的國王發誓……”

中尉的槍口冒出一道白煙,下面的山谷四周迴盪著手槍的回聲。

中尉用手臂一揮,從顫動的屍體旁走開。“一小時後出發,我不用提醒你要與這屍體隔離開。毛基,快裝我的東西。”

“大炮呢?”吉安急切地瞥了眼他心愛的武器,然後企盼地望著中尉。

“派人去拉那些炮吧。那些炮不很重,但別拉那門三英寸的啦。還沒等參加戰鬥,它就會陷入泥沼。”

“是,”吉安高興地說。

不大一會兒,中士韓裡急忙上前道:“第三團巳準備完畢,長官。”

一個叫西伯的老兵也尖聲叫道,“第一團也已整裝待發,長官。”

吐吐跳來蹦去地做最後一番檢查,他腦子裡裝著集合名單呢。爾後,他厲聲喊到,“第二團準備就緒,長官。”

吉安為剛剛負起的重任興奮不已,敬禮說道,“第四團準備完畢,長官。”

然而,事情進行的不是很順利。第四團的首門大炮,一門零點六五口徑的野戰炮,在家姆洪水氾濫時給淹沒了。他們試圖把炮弄出來。人們朝四周環顧一看,才在瞬間發現他們的人真是太少了,死的人太多了,這些均已成為往事。他們感受到了無數里外墳地那邊吹來的陣陣寒風。

“威則爾!”中尉大聲發令道,“帶上你的偵察員到一千碼以外去。旁尚!帶上後衛,射殺掉隊者。西伯、艾鶴羅,你倆跟著隊伍,在側翼遠遠地守著!第四旅!出發!”

風兒沿著剛剛被放棄的山脊吹著,似乎在哀悼,似乎還在搜尋著意欲颳起的東西,可整個營地的所有痕跡都已被清除。另一支部隊要想沿著中尉的行軍路線找到蛛絲馬跡是不可能的,更談不到發動攻勢了。山風只能不時將那公爵的披肩從腿上掀起,吹皺那僵冷的面龐上俗豔的授帶。

馬克姆極力跟上中尉的大步,還不時瞥一眼他寧靜的側影。馬克姆著實擺脫不了公爵被槍擊的一幕,公爵當時極力想用手擋住子彈,尖叫著懇求活命。

“中尉,”他小心尊敬地問,“假如……一旦說你的人患上士兵病……你也會像剛才那樣把他擊斃嗎?”馬克姆明擺著是對自己而言的。

中尉感到一陣厭惡,連看都不屑看他一眼說,“這事兒已經發生過了。”

馬克姆仍在繼續詢問:“可你是怎麼知道的呢?你憑什麼說躺在那裡的那個人得了這種病?難道說笑氣……”

“是的,有這種可能。”

“那麼……那又為什麼……”

“你一定見到過死於士兵病的人。”

“這很自然了。”

“這種病開始發作時,你還在英格蘭。而在這裡,如果一個人得了這種病,全班的人很快就都會染上,沒人知道它是怎麼傳播的。有人說是由蝨子傳播的,還有人說是經空氣傳播的。要拯救全連人的性命,就只有一個辦法,即將全班人處死。”

“可是……可是有些人是有免疫力的!”

“也許吧。以前試圖搞出這種免疫測試的醫生也死於這種病。咱們別談這個了,馬克姆。”

他們靜靜地朝前走了一陣子,就慢慢把這事兒給忘了。

他們來到一個長滿幼樹的寬闊山谷處,殘垣斷壁在草叢中隨處可見,有間四壁殘破的房子的大窗子像人眼一般孤寂地瞪著。這兒曾經是一處繁華城鎮,而中尉對此地的唯一興趣是這裡的松鼠、兔子、鳥,好像士兵的蓋革計數器一般對這兒瞭如指掌,活得輕鬆自如。

這座城鎮此時還沒有放射性汙染,可不管怎麼說,碎石使行軍很艱難。他們緊靠著鎮郊走,因為他們選擇的路線是經由古戰場,而不是難民們的墳冢。一輛舊式坦克經過十幾年的風吹雨打,深深陷進泥裡,坦克上那門大炮靜靜地指向那匆匆南去的白雲。

分辨不出行進中的人有什麼特定的隊形,儘管表面凌亂,可卻似有某種秩序安排。他們鬆散地形成了一個直徑二百碼的圓圈。這種隊形無論遭到來自何種角度的攻擊都可以迅即收縮成一個緊湊的防禦單位,這種隊形的最前端只開了個小口子,有時還合攏上。但是,行進中的戰士們自己並沒有為這種組織模式完全左右,因為他們行軍時就好像是在駕駛一架有毛病的飛機一樣——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