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看你應該不會不想和父母團聚吧?”
他能不去麼?本來還好的,劫獄也好,越獄也罷,本來模稜兩可的罪名,現在都已經坐實了。景老爺“越獄”當天,景夫人也從療養院“消失”,景少爺則去了城外見藍儀。事情走到了這一步,即使鳳豔凰再信任他,也再不能了吧?
景重坐在飄蕩的船上,父母在他的身邊,確實是如藍儀所說的“一家團聚”,但是沒有一個人開心得起來。藍儀又說:“財產的事不必擔心,我已經都想好了。”
景重冷笑道:“那是當然的。藍公還有什麼是想不到的?”
藍儀道:“你何必如此冷嘲熱諷?你已經上了我的船,再跟我拗脾氣又有什麼意思?”
已被切斷了後路,而父母也都在藍儀手上,在重重脅迫之下,景重難道能不上這條船麼?如果說先前藍儀的威脅對於景重來說並不太嚴重的話,那麼現在景重已經深深明白藍儀是多麼的“言出必行”。如果景重再不就範,藍儀就能做出更多意想不到的事,將景重圓滿的一家都打碎。
景家的家業對景重很重要,但對景老爺來說,更加是重中之重。可是景老爺倒比景重來得沉靜很多,這船身飄蕩,景老爺見粉黛吃了藥後便睡了,倒放心不少,便自己走到了外頭,正看到藍儀在廊邊,便淡淡施禮說道:“原是中書令大人。”
藍儀也十分有禮地微微欠身,說:“景老爺不必多禮。”
景老爺說道:“我竟不明藍公為何這樣帶我們離長樂。我本以為藍公是為胡倩娘之事深恨我們……”
“非也,絕非如此。”藍儀道。
“我現在也認為不是這麼一回事。”景老爺便道,“於是便越發想不明白了。”
藍儀笑了笑,道:“我並非痛恨景重,正正相反,我極喜愛他。”
景老爺聞言一愣,半晌才說:“喜……喜愛……?”
藍儀答道:“喜愛甚。”
景老爺千驚萬駭,一時無言。
這船甚快,很快就靠了岸。藍儀之所以選這條水路,不過是因為這樣一下船就到了雪來鎮。這兒原是嶽曉峰將軍的地方。嶽曉峰不但與鳳豔凰素來不咬弦,且還是個又急又快的性子。明面上,鳳豔凰要求入境搜人,那嶽曉峰是絕對不允的,暗裡行事的話,不經通知就入境被嶽曉峰發現的話,派出的人絕對是有去無回。
景重一下船就明白了,只道:“這兒是雪來鎮吧?”
“雪來鎮是個很好的地方。”藍儀回答。
他們來的時候,剛好迎來了第一場雪,滿地都是雪白,車馬在上面留下了深深淺淺的痕跡。藍儀與景重同坐最大的那輛馬車,卻相對無言。景重手裡握著一個銅爐,心裡卻冷得結了霜。現在父母都很安好,他心裡便只剩下一件事可想:“也許我不離開,大哥哥還是信我的。就算他會親手把我判為細作,但也許他的內心還是會信我幾分的。然而現在我舉家就這麼鴉雀不聞的走了,他要信我,又怎麼能夠?他既然不信了,也必定很難過。一定很難過……他一定覺得我騙了他。他再也不能信我了……”越是這麼想,他越是難過。
藍儀問他:“冷不冷?手爐要不要加炭?”
景重道:“不要。”
藍儀又道:“餓不餓?”
景重答:“不餓。”
藍儀忍不住道:“這幾天我已受夠了你的冷言冷語了。我顧念你一時離家心裡不快,才體諒你的。你既然跟我走了,自然就知道自己是什麼境況,何不隨遇而安罷了?”
景重便不說話了。
藍儀以為景重屈服了,便伸出手來握住他的手,說道:“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
景重卻甩開他的手,說道:“別跟我說以前,我一想到以前就覺得……”說著,景重還是有所顧忌,便住了嘴。
藍儀也已經忍無可忍,便厲聲問道:“就覺得怎樣?怎麼不說了?”
景重也忍不住說:“就覺得噁心。”
藍儀心高氣傲,這些天一直對景重溫言俯就已經頗覺有氣,現在更是被觸了逆鱗,緊緊握住景重的手,說:“不論怎麼說,你已經是我的了。別說以前那樣小孩子過家家,更讓你‘噁心’的事我也做得成!”
景重想甩開他的手,但這次藍儀是用了狠勁的,越發甩不開,手腕也疼得很。景重也急了,只說:“你這樣耍詭計得來,就是你的麼?”
“那也總好過是別人的!”藍儀已動了氣,目露兇光地扯了景重過來。景重手中的銅爐也跌了,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