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顫抖著去拭額頭上暴出的冷汗。
佟武的心跳頓時快了一倍不止。
現在,是芙蓉能否脫離危險的關鍵時刻。
她的生死,已在太子一念之間。
太子的眉頭緊皺著,微微顫抖的手指在額上輕輕撫動著,銳利的目光中,似乎帶著一絲恐懼。
佟武忍不住道:“千歲·…”
太子一擺手止住他,道;“也就是說,她如果不是白蓮同黨,就極可能是血鴛鴦令的目標……或者是仇家?”
佟武道:“是。所以,只要放了她,無論她到底是什麼身份,血鴛鴦令一定會有所舉動。”
太子又沉默了。
——他到底在想什麼?
佟武的心跳得更快了,後背處已變得冰涼。
他甚至能感到冷汗正一滴接著一滴自兩脅慢慢滑落。
太子終於開口了,慢吞吞地道;“血鴛鴦令在江湖上仇家甚多,是不是?”
佟武怔了怔,方道:“是。”
他不明白太子為什麼問出這樣一句不著邊際的話來。
太子看了他一眼,道:“據說,武功練到一定程度的高手,能自別人的出手看出他的武功家數,佟大人乃大內第一高手,應該有這種眼力吧?”
佟武道:“武學浩如煙海,江湖上各門各派何止數百。
而且山林之中,邊險蠻荒之地也有很多奇特的武功流派,臣不敢妄言。”
太子道:“我是指一般情況而言。”
佟武道:“是。”
太子道:“你能不能由芙蓉的武功家數,推測出她的真實身份呢?”
佟武道:“臣沒有看過她出手,只見過她賣藝時跳的一種劍器之舞。”
太子道:“劍器?”
佟武道:“是。”
太子沉吟著,抬了抬手,道:“你先下去吧。”
佟武叩首道:“是。”
他頓了頓,又道:“千歲……”
太子道:“我知道,放不放人犯的事,我再考慮考慮。”
佟武道:“是。”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只能退下了。不過,能爭取到太子“考慮考慮”的地步,已經遠遠超出他的預想之上。
*** *** ***
已近午時,街上還是空蕩蕩地沒什麼行人。
人自然都躲在了自己家中。
如此大規模的全城戒嚴,自皇帝遷都北京以來,還是第一次,嗅覺一向很靈敏的京城百姓自然不會冒丟腦袋的危險跑到街上來。
搜查自然是一無所獲。
上官儀淡淡地道:“這也不知是誰的主意,像這個樣子,要能抓住人,那才叫怪事。”
孫遊擊悶聲悶氣地道:“管他呢,反正上面如何命令,俺們就如何執行,閒著不也是閒著嘛。”
上官儀笑道:“只是這樣一搜,茶館酒樓怕是沒幾家會開門了。”
孫遊擊看著他,嘿嘿一笑,道:“肚子餓了?不瞞老弟,俺肚子裡的酒蟲可是早就鬧騰開了。”
上官儀道:“怎麼辦呢?咱們都搜過兩條街了,你見過一家開著門的飯館了嗎?”
孫遊擊眨眨眼睛,道:“俺問你,飯館今天為什麼不開門?”
上官儀道:“當然是因為我們…·”
孫遊擊道:“不對。”
上官儀一怔:“不對?”
孫遊擊道:“飯館不開門,通常只有一個原因。”
上官儀道;“什麼原因?”
孫遊擊道:“沒有客人上門。”
上官儀不禁好笑,看了看空蕩蕩的長街,道:“現在豈非還是沒有客人上門?”
孫遊擊道:“不對。”
上官儀又一怔道:“又不對?客人在哪裡?‘’孫遊擊指指他,又指指自己,笑道:“這裡。”
上官儀第二次怔住,然後大笑。
他實在沒想到,鐵塔般的孫遊擊也會有一點幽默感。
孫遊擊舉步往一家閉著門的小酒館走去。
上官儀道:“老哥,咱們可是在執行任務,要是上面知道了…··”
孫遊擊揮了揮蒲扇般的手掌,道:“那也不能不讓俺們吃飯吧?弟兄們餓得頭昏眼花,又怎麼去為他們抓人?”
他一面往前走,一面道:“走走,俺們先吃著,再讓店老闆蒸點肉饅頭,給弟兄們填填肚子。”
上官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