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偽善。
“就算我不殺他們,他們也會死的。”
明空眼中的血色褪去,恢復了清澈,他緩緩落座,眼中恢復了空茫,按照齊恪成的說法,之前和他們的見面的是了空,眼前的這個才是明空。
“狡辯!”八百年了,除了明空不折手段活了下來,誰人能不死?
俞喬可沒打算和齊恪成他們一樣,將他當成三個人來對待,那都是他,是他這麼長久作孽下來,必然要付出的代價,無論誰作惡,另外兩個自然要一起承擔。
“無恥,”謝昀也跟著罵了一句,他緩緩放開俞喬。
他抬眸了看著俞喬,緩緩上前,蹭了蹭俞喬的臉頰,然後換另一邊兒肩膀繼續趴著去了。
明空眸中的血色波瀾迭起,另一個人格又蠢蠢欲動。
明空的目光從謝昀俞喬身上離開,轉落到了齊恪成身上,“阿君,好久不見。”
他眼中依舊空茫,又或者說他的眸光太過渙散,給人一種他看不見的錯覺,但其實他應該是能看得見的。
齊恪成心中自是相當複雜的,老國主在他不滿週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是明空將他養大,他一直將他當成父親看待,濡慕,尊敬,將他能給予的信任都給了。
可現實是,他只是明空養大的一個棋子,一個無半點猶豫就能捨棄的棋子,他被傷得有多深,後來的恨就也有多深,可現在他恨的人,和俞喬俞繡老俞公又還有一層關係,而他此時才知道。
俞喬目光掃過來,卻有些恨鐵不成鋼,“我說得夠清楚的了,他是被俞氏驅逐之人,剝奪姓氏名字……”她頓了頓,目光看向明空的身體,“而後他自己抽離了屬於俞氏的那部分血脈。”
“他已經不是俞艾了。”
“你比俞七聰明,”明空目光迴轉,卻隱約有殺意洩露,“可越聰明的人死得越快。”
“相比你來說,我和阿昀活到百歲也算死得快了。”
這話當真一點兒毛病也沒有,謝昀和俞喬又不會妄想長生不死,他們只要相守到老就可以了。
俞喬平日性子溫和,這樣懟一個人是很少見的,但她懟的人功夫也不差,做足了準備,明空被人敬仰慣了,還真有些難以招架。
“你想問我為什麼一定要帶阿昀來吧,還是到你的老巢來?”
明空不置可否,可是這的確是一直縈繞在他心頭的疑問,甚至在場的人,多多少少也有這樣的疑惑,以俞喬對謝昀的在意,還真不像是能這麼冒險的人。
“因為我要告訴你,你是錯的,所有一切都錯的!”
俞喬這句話說得特別慢,卻讓明空再次體會了那種類似心跳害怕的感覺。
“什麼?”明空下意識就問出來了。
“直接告訴你就沒意思了,一起去試試吧,試過了你才肯相信不是?”
明空臉上幾種神色轉換,看起來詭異之極,可最後他還是點了點頭,如俞喬所說,不試試他不會甘心。
“你找到真正的陵墓了?”
若要試,就還需要取一樣東西,當年被高祖皇帝帶到陵墓裡,明空尋而不得的明光玉,曾經先知遺族俞氏守護的聖物,那塊傳說能死而復生的仙玉。
“不是我找到了,而是阿昀的母后找到了。”
“張梓熙……”明空道出了真名,可他臉上卻沒有多少懷疑之色,他以為這天下間,除了他,以及他眼前的俞喬,就還有讓他失算過的張梓熙了。
“梓熙沒有死?”齊恪成驚訝地問道,雖然曾經他也不願意相信,可是這麼多年下來,他也接受了張梓熙紅顏薄命,早就死去的事實了,可現在俞喬和明空告訴他,她沒死?
“把風牆再開一開吧,她們應該已經到山巔了。”
俞喬又看向齊恪成等人,“都坐吧,爬了那麼久的山,還站著不累嗎。”
湖心亭夠大,能從棧道走過來的人也不多,位置自然就夠。
司馬琉若從到湖心亭就沒敢看過明空一眼,此時就忍不住了,“我阿兄在哪兒,你沒把他怎樣吧。”
明空目光掃過來,停頓片刻,他揮了揮手,那黑衣人退走,沒多久,他身後就先跟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司馬流豫,他神色不大好,另外一個人卻是司馬明,或者說是明月,他聽到了俞喬和明空的對話,此時情緒劇烈起伏,和齊恪成一樣難以相信。
他們也往這湖心亭來,司馬琉若當即就站了起來,迎了上去,“阿兄你沒事吧,怎麼臉色這麼難看,他們都不給你飯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