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團體著實不少,正規點的會在學生工作處留下記錄,也有不少私下組織,不論聚會還是活動,都不需要經過校方同意,此類學生團體要查起來,相對棘手些。 杜若予剛想涼薄點祝衛懷信好運,自己直接開溜,方未艾便打來電話,喜滋滋地在手機裡嚷,“杜杜,這回你可立了功,我要賞你!” 杜若予問:“你們這麼快就找到李堂了?” 方未艾得意道:“我們有兩個同事今早得到線索,就在南大調查,我一和他們說了李堂,人就逮住了。” 杜若予問:“李堂怎麼說?” 方未艾不高興地吐口氣,“這些年輕人,也不知道怎麼教出來的。那個劉贇敦生怕惹禍上身,就自作聰明,反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個李堂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和劉贇敦有過節,照他自己說,他那晚尾隨落單的劉贇敦是想趁黑揍他一頓,結果沒找到機會,只得走了。事後他也知道劉贇敦是冤枉的,但死活不出面,就是存心要看劉贇敦惹上人命官司。你說這些年輕人一個個不聰明也就算了,怎麼心眼都比針尖還小?誤人誤己,全是禍害!” 杜若予對新社會年輕人的道德建設並無暢想,只淡淡問:“那劉贇敦,算是洗清嫌疑了嗎?” 原本站到一旁非禮勿聽的衛懷信聽見劉贇敦洗清嫌疑這話,詫異地轉過頭,眉間不自覺皺起。 方未艾很不情願,但也公正地說:“李堂作證的這個時間段,劉贇敦確實沒時間拐到學府大道殺衛懷瑾,算是暫時洗清嫌疑了。” 結束通話電話後,杜若予對衛懷信說:“你聽見了吧,劉贇敦的嫌疑被排除了。” 衛懷信肅重點頭,雖是不高興,卻也意料之中,“既然如此,還是先從這個互助會查起吧。” 他這樣說,好像全沒想過要和杜若予分開,杜若予也覺得自己剛剛天眼神通地幫警方找到線索,這會兒各掃門前雪,很是理不直氣不壯,便在心裡微微嘆口氣,手裡的雨傘彎柄又勾住衛懷信的胳膊肘,開口道:“走吧,我帶你去。” 衛懷信低頭看看自己手肘上的黑色雨傘,再看看已經慢慢朝前走的杜若予,忍俊不禁,“杜小姐,我這樣,很像一條不敬業的導盲犬。” 杜若予頭也不回,“那導盲犬該是什麼樣?” 衛懷信將她的雨傘撂下,上前一步拉住她手腕,又順勢把她往身旁輕輕一帶,笑道:“至少,我應該走在你前面。” === 杜若予將衛懷信帶到學生工作處後,自己不進去,而是坐在辦公大樓天井的石椅上等他。 赫奇帕奇叼著朵半萎的白玉蘭花,哈赤哈赤地跑到她身邊,它大概累了,將花吐在她手上後,便趴倒在她身側,一顆暮氣沉沉的邋遢腦袋枕在杜若予的膝頭,閉目養神。 杜若予順著它腦袋的皮毛往下摸,摸到它藏在脖子下的一箇舊項圈,項圈已經被磨得起毛,外頭還歪歪掛著條塑膠繩。 杜若予有些煩惱,上哪兒去找赫奇帕奇的主人呢? 口袋裡手機震動,又是方未艾的來電。 “杜杜,你還在南大嗎?” “帶衛懷信來學生工作處。” “我就知道這小子得自己跑一趟。”方未艾嘁了一聲,語調散漫,似乎挺閒,“杜杜,你也是南大外語學院畢業的,知道那個什麼什麼組織嗎?” “逃離原生家庭互助會,我從沒聽說過。”杜若予補充了一句,“但我畢業很久了,就算沒畢業,學校裡有什麼新社團,我也不一定都聽說過。” 方未艾的語氣顯然不指望真能從杜若予這兒探聽到什麼,他大概在喝熱茶,啜了口,心滿意足道:“你說衛懷瑾為什麼會對這個社團感興趣,她為什麼想逃離自己的原生家庭?什麼原生家庭,不就是她父母嗎?” 杜若予雖然對此有疑惑,卻沒深入細想過,被方未艾一問,腦袋裡驀地浮現衛懷信那晚在車上說的——我和懷瑾,都是被計太遠的孩子,而有些計,未必出自父母之愛。 “其實我倒有所耳聞。”方未艾主動又說,“你上回也見過衛家父母,你覺得他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