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鼠和貓見面,不是驚天地泣鬼神那種而是……讓南柳想拎著他惡揍一頓那種。
(回頭見病句是種什麼體驗……= =)
☆、第42章 醒神
新朝禁思歸望歸二樓; 但禁而不拆; 因而朔陽城的思歸望歸樓舊址還在。
新朝一向重律重法; 身為思歸望歸二樓的正經老闆,王老闆不能和那些不入流的同行老闆一樣悄摸搞暗坊,東躲西藏; 在巡夜兵士的眼皮底下犯禁。於是,她將思歸望歸合二為一; 開起了茶樓。原先二樓中的娘子相公們都改行學茶,把一碗茶沏出二三十中樣式; 有歌有舞有說法。
暗坊還會偷偷摸摸,但王老闆的福貴茶樓卻是正大光明。
客人來喝茶; 走時帶人回家觀茶,合乎情理,也查不錯問題。
巡夜隊守城衛總領苦笑搖頭,罵贊王老闆:“你他爺爺的可真是個人才!”
延半江帶拾京來茶樓長見識,心中一點負罪感都無。
她對眾生百相皆是無悲無喜不管不問不褒不貶的態度。
起初拾京也看不出貓膩來; 客人笑眯眯帶著茶樓裡的小姐姐回家,他真以為是客人吆喝的那樣:“王老闆; 我帶嫵娘子回去喝茶。”
王老闆道一句:“嫵兒,門禁前記得回。”
銀兩入賬,王老闆繼續記賬看新來的幾個孩子學茶。
皮肉買賣,掩在茶香中,繼續下去。
罪惡之事幹多了,也就習慣了。
做事的人習慣了; 看客也漠然了。譬如王老闆,譬如延半江。
然身在其中被論斤稱著賣的肉卻還會在刀下掙扎二三下。
拾京是在那些新人掙扎的時候,恍然大悟的。
午後目睹了一場哭訴斥罵以及後來的皮鞭伺候後,拾京追著酒喝到半醉的延半江對她說這不對。
延半江倚在後院的小破門上,看著枯井旁盛開的嫩黃野花,發呆了一會兒,說:“有買有賣,做買賣的地方你給我講對錯?”
拾京不高興道:“他們並非自願。”
延半江笑了一聲,有些淒涼:“生而為人,就不是自願的。這時候談自願?我問你,你認為,人命是由什麼決定的?”
拾京誠實道:“我不知道。”
延半江說:“人之命,不由天定,命如風。萬物如草芥,根基不穩,只能由風挑弄,隨風而走,或落入泥沼,或跌入火焰。根基穩的,根鬚紮實的,自會在風的協助下長成大樹直上雲霄。換句話說,命不由天,命由己,己弱他強,你就只能受他擺佈。”
延半江指著前院,對拾京說道:“你同情他們?他們別無選擇,要真不服命,早活出名堂來了,無一技傍身還敢出言責罵衣食父母不仁……他們的命即便不是握在王老闆手裡,也會是李老闆張老闆,這麼想的話,落在誰手裡,都是一樣的。他們的恨放錯了地方。”
拾京沉默許久,卻說:“人和命都是活的,若不願,放了他們就是。”
延半江此時醉的有些明顯,眼神迷離,聽了拾京的話,冷笑道:“你果然天真到愚蠢。你跟做惡的人談善,談來去自由,就跟讓老虎改吃草,皇帝從那龍椅上下來一起和我們種地一樣,可笑又可憐。上天定下的規矩你不懂,卻一心要讓人人向善……”
拾京悟了,他語氣無起伏道:“你不是好人。”
延半江笑得更厲害,眼淚都出來了:“是啊,我不是好人。我打一開始就沒說過我是好人……不過我也不壞。”
拾京微微搖頭:“你挺壞的。遇到惡事,不阻止不出聲者,也是惡的是幫兇。”
延半江快要笑死了:“拾京,那就讓我這個惡人來告訴你,有些事雖關善惡,但因立場不同,你不能去阻止,也無法出聲。”
她指著茶樓對拾京說道:“王顯靠這個吃飯,若她哪天咬不動這碗飯,那就是她的死期。我知此事為惡,但我若勸她停手向善那就如勸她把自己脖子放在繩索中自縊。你且等著,她有她的報應,命的算盤筆筆清,該還時都要還。”
她不管拾京聽懂了多少,倚門望天,繼續說道:“我也一樣。命運之風太烈,將我的根鬚拔起丟擲,我原可走正途,然再憶起時,已經上了賊船,惡事也都做了,回頭不僅我死,也會連累我所掛念之人。我只能裝作我已忘前塵往事,沿著這刀山火海走下去,且要認真走下去,才不負我這天生傲氣,即便要清算,我也無怨……”
拾京輕皺著眉,也不知道這話到底到他耳朵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