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死前留下輔佐孟昶的重臣,深得孟知祥和孟昶信任,出入儀仗如王侯,位列三公,要收買這樣的一個人,其難度是很大很大的。
但監察院的密諜知道,毋昭裔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水潑不進無從下手。
毋昭裔跋扈,這是其一大特點,也是一大缺點。
他為宰相,國家大事幾乎全憑他一言而決。就連對小皇帝孟昶他都沒有表現得十分尊重,出入有甲士護衛,入宮騎馬,見君不拜,儼然一個權臣。監察院的密諜確定毋昭裔有不臣之心,但他卻一直不敢行謀逆之事。其原因在於,毋昭裔沒有兵權!
蜀國的兵權在大將軍王昭遠手裡。
王昭遠自幼聰慧,十三歲的時候被蜀國高祖孟知祥賞識,招其入宮為三皇子孟昶的伴讀。孟昶對其信任有加,以為兄長。高祖孟知祥臨死前,文官立毋昭裔為首,武將以王昭遠為首,其時王昭遠年不過二十,意氣風發。
王昭遠此人頗有計謀,且十分自負。他習慣手執一柄鐵如意指揮士兵作戰,自比諸葛亮,曾言若陛下遣我出兵征伐天下,何須六出祁山?一出定楚唐,二出滅党項,三出誅契丹,天下大定,蜀國一統。
由此可見此人的自大到了一定地步。
孟昶即位之初朝局不穩,楚國藉機興兵伐蜀,王昭遠率軍迎擊來犯之敵,一舉擊敗蜀軍並趁機奪楚國溪州以西近百里疆土。之後王昭遠就一直留在邊關,訓練大軍,以圖大計。
也正是因為有王昭遠在,所以毋昭裔才沒有明目張膽的廢掉孟昶而自立為帝。
雖然他把持了朝政,但軍權不在他手裡,毋昭裔沒有把握能成就大事。而孟昶雖然年幼,但也知道毋昭裔有不臣之心。他曾經問計於王昭遠,王昭遠勸他說陛下不要擔心,只要微臣還在,軍權在微臣手中,毋昭裔有所忌憚必然不敢謀逆!待國家平穩,臣願帶兵回成都,助陛下誅殺奸佞!
正是因為這一點,監察院找到了毋昭裔的破綻。俗話說蒼蠅不叮沒縫的蛋,若是自己不散發出臭味來,監察院那群蒼蠅也圍不上去。
只是,既然已經被監察院盯上了,還有誰能跑得了嗎?
監察院給毋昭裔開出來的條件是,毋昭裔對漢稱臣,大漢幫他登上皇位,為了表示誠意,監察院會先幫毋昭裔除掉王昭遠。
其實王昭遠這個人就是一個笑話,他在真實歷史上留下的故事也是那麼的讓人無語。歷史上自比諸葛亮的人不少,滔滔長河中總有無數驚才絕豔之輩。但毫無疑問,如王昭遠這麼無恥而又無能者實在如鳳毛麟角。
歷史上的王昭遠是靠溜鬚拍馬討好孟昶取得樞密院事這樣的高位的,當宋朝六萬大軍前來伐蜀的時候,孟昶任命王昭遠為西南行軍都統,率領大軍迎戰。王昭遠喝醉了酒,手持鐵如意狂妄道:“我這次領兵出征何止抗擊敵軍這麼簡單?領此二三萬虎狼之師,取中原易如反掌!”
而宋太祖趙匡胤之所以決議滅蜀國,也是這個王昭遠引起的。王昭遠狂妄自大,派人聯絡北漢,約定雙方聯合出兵攻滅大宋,可惜那使者是個膽小鬼沒敢去北漢而是投降了大宋。於是趙匡胤一怒之下,才派忠武節度使王全斌,武信節度使崔彥進率軍攻打蜀國。
後來,王昭遠在軍事上白痴的表現可以說堪稱完美。
監察院的密諜以王昭遠的人頭做籌碼,毋昭裔很愉快的接受了建議。
劉凌回到晉州的時候已經到了十一月末,雖然晉州比冀州和太原那邊要暖和一些,但相對於江南來說,還是有些冷冽。劉凌在江南領軍滅國已經一年多沒有回到晉州了,對北方這等天氣竟然有幾分不適。
按照劉凌目前的身份,他的車駕儀仗十分的隆重。但劉凌卻不習慣那樣,反而對監察院的黑色馬車情有獨鍾。
大漢之王回到晉州,文武百官軍機處幾位大學士的帶領下,出晉州三十里迎接。同時出迎的還有劉凌的妻子,王妃盧玉珠。
三千精甲騎兵,八百緹騎,護衛著那輛黑色的馬車緩緩的到了晉州。冷冽的寒風中,近四千鐵騎帶著一股肅殺令人心存敬畏。火紅色的大漢龍旗迎風招展,宣告著這旗號主人的強勢和霸氣。
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劉凌從馬車上下來,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容,心裡不免也生出幾分感慨來。王妃盧玉珠迎上來,笑著將一件明黃色的大氅披在劉凌的身上。劉凌疼惜的握住盧玉珠已經凍冷的手說道:“辛苦了你,怎麼不在家裡等我?”
盧玉珠笑著說:“臣妾知道王爺要回來,哪裡還等得下去?”
老宰相盧森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