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的小尾巴似的;板著一張臉跟了田陌前前後後地觀摩別人獻上來的各種各樣的農具。
而杜士儀;今天本就是隻露一面就足以⊥眾人心滿意足;剛剛多呆一會兒;還是因為田陌那久違的興奮和激動;這會兒當然就離開了。回到鎮羌齋中;自從到鄯州後就一直在此伺候的吳天啟便立刻稟報道:“郎主;郎君之前和段郎君一塊來過了;得知郎主正在前頭;說是一會兒再來。”
王容本以為想要讓杜廣元和段秀實走得近一些;還要大費唇舌;可沒想到杜廣元竟然自己不服氣;幾次三番去找段秀實;想要扳回場面;一來二去;兩人便熟稔了很多。今天得知杜士儀要見段秀實;杜廣元自告奮勇就去當了那個傳令兵。此時此刻;得知父親從前頭回了鎮羌齋;他立刻拖了段秀實前去;到了書齋門口時;他還很精明地向出來迎候的吳天啟打聽道:“天啟;阿爺情怎麼樣?”
“郎君放心;郎主這會兒心情很好。”
儘管父親遠比母親好說話;但吳天啟這樣確認了;杜廣元就放心多了。他立刻整理了一下身上衣冠;氣勢十足地打頭走了進去。
至於作為客人的段秀實;就遠遠沒有杜廣元這樣淡定了。父親蒙杜士儀賞識;正有傷勢在身便被闢署為隴右節度判官;而飲食起居又額外派人照料;大夫也是最好的;甚至王容還把演武場都開放給自己;此前還送了十部新書。這樣的待遇讓他頗有些誠惶誠恐;就如同天上無緣無故掉餡餅的不安。
於是;跟著杜廣元入內向杜士儀行過禮後;見主位上這位隴右節度並沒有示意他坐;他登時更覺得今天必然另有事由。果然;杜士儀並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截了當說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訊息。
“廣元;秀實;前幾日我和王忠嗣王將軍已經商量過了。即日起;只要王將軍有閒暇時;會教授你二人武藝兵法。”
“真的?阿爺;這是真的?”杜廣元喜得嘴都合不攏了;三兩步衝上前緊緊拽住了父親的袖子;“阿爺;你可不能哄我開心”
杜士儀見段秀實整個人都呆在那的樣子;登時沒好氣地衝著杜廣元一瞪眼;也不說話;直到小傢伙醒悟失態;訕訕地退回去和段秀實站在一塊;他方才語重心長地說道:“總而言之;你二人要持之以恆;決不可半途而廢。尤其是你廣元;倘若再有偷偷逃課諸如此類的事;那我就直接送你回長安;你也不必回來;更不必再見王將軍了至於秀實;希望你珍惜這個機會;不要讓我和你阿爺失望。”
見一貫對自己好的父親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杜廣元打了個激靈;知道這次父親是來真的了;咬了咬牙便沉聲說道:“我一定會堅持到底的”
而段秀實則是凜然一驚。意識到杜士儀肯定已經和父親說過了;可父親卻半點都沒透出口風來;他強捺興奮和激動;繼而便長揖行禮道:“秀實蒙大帥厚愛;必然用心學習;不負大帥期望”
“好了;你們去吧;明日王將軍就會到鄯州都督府來;你二人屆時就拜師吧。”
等到目送著這一對年齡相差近十歲的孩子離去;杜士儀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當年和崔儉玄拜入盧鴻門下的情景。遙想那一段草堂歲月;竟是彷彿已經恍若極其久遠的記憶。自從出仕之後;他見過盧鴻幾次?他、崔儉玄、裴寧、盧鴻、顏真卿……一個個人從嵩山草堂中走了出來;卻不知道恩師如今可好;草堂可好?
這一絲愁緒很快就無影無蹤;如今的杜士儀;哪裡有那許多傷春悲秋的時間。
中國五千年曆史上;很多傑出發明的作者連個名字都沒留下來;而同時也有很多留下作者名字的發明;都歸屬於某某官員。杜士儀並不是認為官員就不能搞些發明創作了;但如天工開物農政全書之類結集匯總的事;由士人主持並不奇怪;可真正發明改造;卻很難說究竟是否那些大人們的原創。除了魯班黃道婆等寥寥數人的名字留了下來;由文人書寫的歷史上;罕有百工留下的痕跡;只因為記述這些的是文人;自然將功勞歸於文士而非工匠。
田陌跟著杜士儀十餘年;無論是種茶;還是種棉;他都學了個精通;農具上頭則是邊請教邊琢磨邊自己學;到最後也成了大半個關於實用性研究的專家。而跟著杜士儀這樣一個主人;他深知杜士儀更注重的是實用性;因此最終挑選出來的;無不是使用簡單製作方便;最要緊的是;能夠在原有農具上加以改造;從而以最小的開銷達到最大的產出。於是;一架從河中取水入溝渠灌溉的水車;較之蔡武孃的龍骨水車顯得粗糙許多;但卻被他評為了水車類的第一。
這下子;蔡武娘終於明白這個